來人是一名高大粗壯的蒙元軍官。
他舞動長柄大刀,將一名白蓮道人劈翻,隨即“咚”地一聲,將大刀戳在地上。巴掌寬的刀頭高過頭頂,刀口上鮮血淋漓,直流到他握刀的手上。
“你便是韓山童嗎?”軍官眼露喜色。
他的面前,三十多個白蓮道人,簇擁著一位貌似書生的人。
白蓮道人大都破衣爛衫,面色黝黑。只有韓山童衣著錦袍,面容白淨,氣質高雅。
只要將此反賊頭領抓住,便是首功一件,必能加官進爵。
四周還有幾十名白蓮道人,正和軍人廝打。他們都是農民,拼的只是氣勢和蠻力,哪能是這些訓練有素的官兵的對手,因而不斷有人慘呼倒地,鮮血飛濺,桃花飄零。
兩名舵主持劍跳出,手中各挽劍花,直指那名軍官。
軍官大刀一橫,左右擺動,將寶劍盪開,厲聲喝道:“敢不束手就擒!”
韓山童道:“兩位舵主退下,讓至寬擺平他吧。”
劉至寬將大旗交給別人,大步走向軍官。
軍官耍動大刀,刀花狀似扇面,煞是威武好看。隨即又將大刀立在地上,哈哈大笑道:“官爺我許久沒殺人了,今天拿你們開開葷。”眼望劉至寬,神態極為不屑。
劉至寬雙手合十,掌緣推向軍官,正是波羅蜜多掌起手式“見性成佛”。
蒙元軍官不明就裡,雙手擎刀,直劈過來。猛覺一股大力拍在胸口,彷彿被巨石撞到,登時胸肋斷折,向後飛跌出去,騎在了一株桃樹上。
他嘴冒鮮血,嗚嗚囔囔說了三句“妖人”,腦袋一耷拉,嗚呼哀哉了。
韓山童道:“至寬,你來開道,咱們也該撤了。”
那幾位分舵主高喊:“弟兄們,咱們邊打邊撤!”
劉至寬雙手交錯,掌風呼呼,近旁的官兵都骨斷筋折,倒地不起。
官兵們見他妖術厲害,不再敢貿然前衝,雖是挺刀舉槍,卻是紛紛倒退。劉至寬面前閃出了幾丈方圓的空地,白蓮道人都收攏過來,將韓山童緊緊圍在當中。
忽然,近旁的官兵落潮般散開,又露出上千人,或蹲或站,個個手持弓箭,將白蓮教眾人團團圍住。
一名舵主道:“弟兄們!讓這位神仙護著明王走。咱們不當累贅,跟官兵拼了!”
眾白蓮道人眼中冒火,都高聲喊道:“跟他們拼了!”
猛聽有人喝道:“射箭!”頓時羽箭紛飛,白蓮道人成批倒下。韓山童、劉至寬等人都撥打飛蝗,相互保護照應。
那人又喊道:“射箭!”又是一波箭雨,鋪天蓋地而來。可憐百十名白蓮道人,紛紛中箭而死。
劉至寬用手拖在韓山童腋下,周身罡風蕩飛箭矢,猛然向前竄起。這一下兔起鶴落,官兵未及反應,劉至寬已經跳出幾十丈遠,遠遠撇下了那些弓箭手。
只是四下都是官兵,到處刀槍林立。二人剛一落地,各種刀槍劍戟紛湧而至。
劉至寬大手左推右擋,掌風揮處,很多人腦漿迸流,身首異處。韓山童也施展功夫,將湊近的官兵打死。
怎奈有多名軍官呼喝督戰,眾官兵硬著頭皮猛攻,倒下一批,又湧上一批。
劉至寬再次飛出,接連又是幾個起落。他身在半空,向遠處望了望,對韓山童道:“教主,河道橋就在前面。”
身形下墜之際,劉至寬手掌拍下,腳下的人都哀呼奔逃。
雙腳剛剛著地,猛聽有人喝道:“斷!”劉至寬身子一歪,坐在地上。他的左腿齊膝切斷,小腿丟在一旁。
韓山童站直身子,憤怒地道:“王青山!你為虎作倀,不怕遭雷劈嗎?”
葆和宗宗主王青山手捧拂塵,站在不遠處。
眾官兵四下散開,保持守勢,不再強攻。
劉至寬強忍劇痛,竟然跪起身來,雙手合十,兩個小指都指向王青山。他怒目圓睜,朗聲念起經咒。他與常歡喜、普度一脈相承,此時施展的法術,正是波羅蜜多妙音。
王青山猛覺一股大力,分別錘在額頭和胸口,不由自主向後滑去。慌忙中一抖拂塵,絲絲無形劍氣射向劉至寬。
可惜劉至寬功力尚淺,無論是佛掌還是妙音,都難望其師傅和師祖的項背。用來對付官兵,自是綽綽有餘。面對葆和宗名家王青山,卻難以討得便宜。
何況他身受重傷,既要抵禦疼痛,又要分心看護教主。心神不安之下,功力又大打折扣。
王青山成名之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