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想起每次都是元曦過來看我,我卻不曾去看過他,未免有些不安,便喚了人來問,道是聖上正在書房,我難得好心情,又遇上好天氣,便去看看他去。
坐在輕搖慢晃的軟輦上,秋日灑了些金輝下來,暖洋洋的讓我又想睡覺。太醫**走動一下其實於我們孩兒頗有些好處,我便索性下了輦,讓侍女們在後面跟著,自己穿過後花園向前方他們指明的方向漫步而行。
一路金風送爽,荷葉雖殘了,柳絲兒卻照舊弄碧,桂香隱隱。不經意間我抬頭一看,卻見九曲橋上的蓮亭裡有兩個身影,不是元曦,是名頗為豔麗的女子在跟一名男子說笑。也不知道是哪裡的女子,似乎很是有些豪放。不過,我既然連自己都想不起來是誰,又如何能去過問別家的事情,反正我也不向那邊去,還是沿著蓮池邊的迴廊,慢慢走去看看我家孩兒的爹爹才是。
只是,前方假山石後的那個身影,怎的便像是我家孩兒的爹爹?他一個人立在假山石後做什麼?
我有些詫異地走近了仔細打量,不錯,那確是元曦。不知是否今日中秋的緣故,他穿的衣衫華貴精神,神情卻很是對不住那身衣衫,眼露精光,漠無表情。
見我走近,他皺眉道,“怎的走這麼遠?”
“今日天氣晴朗,我想來看看你,走走也好。”說著,我順著他先前的目光看了看,卻發現這處正好可以看到清清楚楚的蓮亭,而那裡的兩人也委實有些不太像話。
雖是秋意漸寒,那女子卻只著了一襲輕紗,誘人的肌膚若隱若現,笑容嫵媚,望著那男子的目光裡媚意天成。我突然想起來,元曦似乎並無兄弟,這後宮似乎也不是什麼男子都能進得來的所在,如此,那名男子卻是何人?莫非是那女子的兄弟?
只是,兄弟姊妹之間怎的會如此曖昧?
這是我在這深宮裡第一次見到別的男子,不知他如何進來?雖然那男子很是英俊,女子也很是美貌,但卻極盡囂張。
此刻,那女子正懶洋洋地斜臥在一張鋪了重緞的涼床上,那男子拎了一串葡萄湊在她口前,她跟他說笑兩句,吃一顆葡萄,再說笑兩句,再吃一顆。我咬著唇暗暗地想,那男子的眼光,只怕稍稍向下便能一攬全數的衣下風光了吧?正想著,一顆葡萄滾落下去,那男子笑得更加曖昧起來,竟伸手去將葡萄從那女子裡的抹胸裡取了出來,自己吃了。
這場景看得我目瞪口呆,而那女子卻只是妖豔地笑著,躲也不躲,笑得花枝亂顫。
我詫異地看回元曦,本想問他這兩人是何許人也,卻見元曦已轉身回去。
史官寫的那篇文章**,我須母儀天下,整飭後宮,我本想著既然元曦只得我跟那楚夫人兩名妻妾,似乎也不用整飭什麼。但這兩人卻委實不像話了些,需要有人管管。
“元曦,這兩人……”
我的話還不曾說完便被他打斷,“秋日曬多了傷神,你早些回房吧。”
說罷,元曦當先而行,幾步便消失在廊間。
我只得急急跟上,走了三五步後我實在是忍不住,回頭看了看,卻見那女子已然將那男子推開,在那涼床上坐直了身子,冷冷地望著我們這邊。
這日的晚膳,我是和元曦一道用的。
走了許多路,我實在是倦了,便在他的榻上睡了一覺。醒來時膳房已將他的晚膳送了來,他卻還在看那一堆堆的奏摺和案卷,完全不知疲倦一般。
一直到月過柳梢,我們才換了衣裳,向花園那邊行去。
中秋月圓,那九曲橋上的蓮亭便如湖心的小島一般,抬眼望去天上和水中的明月相互映襯,極是清爽。
元曦說這算是家宴,所以並無他的那些大臣們在,史官的文章我也算是聽了幾部,聽來元曦應是本朝開國皇帝,我看他腰上系的長劍只怕不是用作點綴的吧?至少,此時便不曾有些什麼侍衛之類,除了些宮女寺人,便只得我跟他坐在几案前,賞月,觀花。
只是,元曦既然說這是家宴,為何不見那位楚夫人?
聽說楚夫人是元曦草莽時的夫妻,卻不知為何沒有被他冊封為後,僅僅貴妃?不管怎樣,我是後來的,只怕還要管人家叫姐姐才是。
元曦倒不等那楚夫人,遠遠的絲竹之聲響起,我這才發現,遠處有座樓閣,幾名女子抹了粉面著了華衣,在那裡低低吟唱。水袖翻飛,如雲若霧。
此情此景,卻不知為何讓我如此熟悉,也許是在哪回的夢中曾見?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
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