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再這樣捨不得下去,他不敢保證自己不會失控傷害到她。
不恢復記憶的話,他絕對捨不得她離開,更別說為她擇婿,看她與別的男人親熱和美,他可以對她說“不要嫁人了,留在桃花島陪我一輩子”這種自私武斷的話嗎?如果自己對蓉兒起了什麼不應該的心,又如何對得住九泉之下的阿衡?
變成怎樣,都是他的骨肉,他只要看著她幸福快樂,就足夠了。
這是他身為人父的職責。
“明天醒來之後,只會有點疲倦,放心,不會疼的,再睡多一個晚上,就不會有問題了。”他不敢再碰她,只用眼光溫柔無限地凝視著她,戀戀不捨掃過她的眉,眼,鼻,唇,髮梢,指尖,明明只是讓出軌的記憶走回原位,為什麼會覺得剛硬的心忽熱忽冷時跳時停呢?
他掀開被子。
手起手落,紮在她體內幾天的針就收回了,閃著銀光的針比毛髮還要細微,他出手極快,銀針紮在她體內經絡,晏近居然不覺得有異樣,無痛無癢,除了時常走神聽到琴簫之聲睡得多一點之外,並無影響。
若非後遺症微乎其微,黃藥師又怎敢輕舉妄動冒然下手?
最後一針。
黃藥師真氣運轉,貼掌按摩那關鍵的幾個地方,將一縷真氣緩慢送入她體內,順著經脈全身流動,探察她身體有無不妥。
銀針無聲無息沒入她頸後,黃藥師手掌並不馬上挪開。
肌膚相觸,距離再無縫隙,溫熱的,滑膩的,流動著鮮活生命力的身體,這是他骨中血,血中肉,無比親密,疼愛入骨。
這世上再沒有第二個人,能如你這般親近我,貼近我。
我不在乎被人叫大魔頭,但你卻不是小妖女,我黃藥師的女兒,是要堂堂正正理直氣壯地享受無邊寵愛的。你不必懂得,陽光之外的陰影。
那一夜,黃藥師就站在她床前,一動不動,從髮梢到指尖都紋絲不動,仿如亙古以來他就以這樣的姿勢站在她身前,已成化石。
他一夜未歸。
天亮了。
滋生黑暗的夜晚已遠去。
最後深深望一眼她香甜的睡臉,黃藥師毅然決然掉頭,飛身而離。
十分鐘後,晏近揉揉眼,坐起,伸個大大的懶腰,跟著咦了一聲,伸手到脖子上一摸,湊到眼前一看,手指上是些銀色的碎屑,就那麼幾粒,輕輕吐口氣,就吹散無蹤無影了。
她困惑地搖搖頭,隨即丟到腦後,卻不知天使的身體自有保障機制,那最後一根攝魂針逼近她腦神經,當即被判斷有危險就自動消除,將黃藥師一腔心血化為虛無付諸東流。
今天要做什麼呢?晏近已訂下一個大目標。
就是,噹噹噹,製作禮物。
晏近覺得,來桃花島都一個多月了,白吃白喝白住,可以看花賞花又學種花,還免費學輕功,聽大師級的奏樂,黃藥師雖說愛管束她,什麼都插上一手,卻是照顧得無微不至,她應該要懂得回禮才是好孩子。
送什麼禮物好呢?珠寶古玩琴棋書畫人家有的是,她眼力又不高明,一時不知到哪裡購買,自己畫的肯定送不出手,最拿手的泡茶已宣告是他專用的了,他又沒生病受傷的讓她有機會照顧。
她決定了,要做根竹簫送給他。
物輕意重,心意最重要。
其實晏近很好奇,黃藥師到底有多少根簫?據她所見,就有玉簫,竹簫,銅簫,然後顏色又各有不同,在他經常流連的地方都擺放有至少一根簫等他臨幸。
嘻嘻,她就照著樣子做一根青竹簫好了。
晏近用一個紫藤籮筐搜刮了幾瓶美酒,到廚房打包點心糕點,泡了幾壺以前盡她們喝過的玫瑰花茶,茉莉丁香片與青草烈焰粉,又準備了另外幾樣必用品,才揹著籮筐興沖沖地跑去見周伯通。
周伯通正等得翹首以待,心癢難忍,見到她不由得眉開眼笑,心花怒放,大拍馬屁。
晏近將籮筐留下給他,手指一揚,花粉散開,周伯通不提防打了個哈啾,抱著酒雙眼發光,圍著她轉圈圈,連聲問道:“小晏近,這又是什麼好玩的寶貝?”
晏近正色道:“除臭驅蚊蟲的。”
周伯通一呆,大奇:“這樣一撒就有效果?”抬高胳膊肘兒用力嗅了一下,居然沒有異味了,不由得大樂,他自己倒是不介意體味是臭是香,但這藥粉的另一個作用要就大大稱他心意了,央求道:“好姑娘,給我幾瓶玩玩,我最怕那些蛇啊蟲啊了,一聽到看到就嚇得魂飛魄散,有了這個就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