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腦的得意勁兒,怎麼,廣陵宮裡有女鬼惡魔不成?!
此時景軒國的景軒帝已經四十有二,三位皇子都是已逝的皇后所出,最小的今年也十八歲了。這個景軒帝是歷代國君中絕無僅有的痴情種,宮中妃嬪無數,他卻惟獨寵愛皇后一人,皇后早逝,他便遣散了後宮,算算已過去多年。不過反倒好,後宮從此清淨寧和,沒有了爾虞我詐,也沒有了勾心鬥角。
進宮的秀女們大多因為家中貧苦,只要做滿十年就能領到一大筆撫卹金離宮回家,每月的月錢也足夠養活家人。
淨潔房每天負責打掃地板牆面等,務必保持廣陵宮各處乾淨清潔。這可是她從前最討厭做的事情,沒辦法,她被分在一個叫桓萍的大宮女手下,桓萍進宮六年多,表面看起來很不好相處,其實是個外冷內熱,講義氣的人。
天氣逐漸就入夏了,姜雋雅一點沒感覺到廣陵宮裡有什麼陰森恐怖的,反而處處祥和,只偶爾會跟其他宮女有點小矛盾……她聽桓萍說過廣陵王的一些事情,那個人有過不太愉快的初戀,目前喜歡男人勝過喜歡女人。
這對她來說,再好不過了,或許當初那個該死的分房太監以為她打著什麼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主意,她可從沒有過什麼非分之想。
庭院裡的樹木鬱鬱蔥蔥,地上灑滿斑斑點點的樹影,天氣實在太熱,連鳥兒都懶得鳴叫,只有蜜蜂和蝴蝶在花叢間跳著無聲的舞蹈。雋雅和桓萍正奮力地擦拭著長廊的地板,她們的膝蓋上都包著棉墊,儘管汗水漬著膝蓋彎裡刺痛難忍,但長久跪地擦洗,沒有棉墊的保護不行。
“啪啦”……她們身後的水桶倒在地上,裡面的髒水嘩啦啦流了一地,從花園旁邊傳來微弱的啼笑聲。
原來是育花房的兩個小宮女用長竿子推倒了水桶,桓萍一下子就跳起來,衝著那邊破口大罵。
桓萍的性格就是這樣,她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她知道上個月桓萍跟育花房的大宮女施嵐為了潑水的事情吵了架,差點動手。這下施嵐派著手下的小宮女來報復了,真幼稚……
“哎呀……誰把水倒在地上,想摔死老奴嗎!?”
雋雅往水桶的方向看去,總管老太監李公公一隻手扶著牆面,一隻手拍著胸口……
“是誰……誰幹的?!”一個小太監一邊慌忙扶過李公公,一邊大聲質問。
桓萍帶著姜雋雅跪在一邊,育花房的兩個宮女也跪在廊下。
“是她們兩個故意打翻了水桶。”桓萍抬頭理直氣壯。
“冤枉的……李公公,我倆都在花叢裡澆水,怎麼會打翻水桶呢?”其中的一個宮女立刻就哭得梨花帶雨,另一個也低頭啜泣。
姜雋雅一看氣不打一處來,剛要開口,桓萍搶先站了起來,“胡說!她們用帶鉤的竿子從花叢那邊伸過來推倒了水桶……”
“不要再說了!”李公公還在揉著他的胸口,陰陽怪氣地說道:“哪裡有什麼帶鉤的竿子,我怎麼沒看到……老奴差點被摔死,三魂六魄都被嚇跑了才是真的……”
“可是李公公……”桓萍很不甘願地還想再辯解。
“可是什麼可是!?桓萍你進宮也這麼多年了,誰不知道你成天惹事生非,口不饒人,沒少教訓過你,怎麼就是改不了呢……”李公公指著桓萍的鼻子罵道,“來人哪……這丫頭實在囂張……拉出去重打四十!”
“是……李公公!”馬上就有小太監應答。
那兩個育花房的宮女在一旁偷偷笑著,姜雋雅可看在眼裡,她一直以來都不想惹事,真的不想。
“慢著,李公公,你為何不查清楚就隨便定罪,桓萍明明是無辜的!”姜雋雅平常在宮裡是不肯多說一句話的,但為了這個在宮裡惟一的好友,算是好友吧,她終究忍不住了。
“我說的話就是理!再有多說,一併重罰!”李公公說著就擺擺手示意太監快些執行,像是驅趕著一隻蒼蠅般臉上帶著厭惡的神色。
桓萍此時倒是安靜了下來,一方面是被那一句“重打四十”嚇到了,另一方面她沒有想到平常總是在她保護下的小女孩,也會有替她辯解求情的時候。她拉過沖在前面的姜雋雅,微笑著說了聲謝謝。
這卻並沒有平復她的心情,那一聲謝謝更讓她感覺到憤怒!她大聲叫嚷著:“為什麼犯錯的人要在旁邊偷著笑!沒有錯的人反而要受罰,廣陵宮變成了草菅人命的地方嗎!??”
“你說什麼?!反了你了!?”李公公惱火地上前一步。
她當然沒有再說話,她的左臉已經捱了重重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