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絕——而後快?”
說著說著便被自已感動了,覺得自己很悲壯,於是掉下淚來,泣不成聲。
李緬寧不知所措,待要不理,又見她光腳穿著單褂披散著頭髮站在那兒哭怪可憐,是不得將就將就,上前解勸:“就絆了你一下,也沒說要你的命,值得這麼悲痛欲絕麼?真勾起輕生的想法倒把自己折磨壞了。”
這一勸,那邊倒哭得更狠了。恨聲中帶著怨氣:
‘你找女朋友就找唄,誰也沒不讓你找。你們倆好就悄悄一堆兒好去吧,幹嘛故意跟我顯擺——這不是成心氣人麼?”
“沒好,哪兒好了?”
“還不承認?還抵賴?砸了我一鍋濺了我一身湯我說什麼了?”
“好好,都怪我,我得意忘形,沒顧到你—邊受了刺激。
我卑鄙!”
李緬寧挽淚人似肖科平回到她的房間,撥了鞋飼侯上床,拉過被子給她盜上,又遞過一條手巾擦眼淚。
肖科平已鎮定下來,自己也覺沒趣兒,睜著哭紅的眼睛對李緬寧說些冠晚堂皇的話:
“其實你有中意的物件”
“她不是”
“聽我說別打斷!其實你了中意的物件,我從心裡都為你高興,只是你不該拿話氣我,過去咱倆在一起時,你就老這麼氣我,現在都離了婚,你還這麼氣我——你太不應該了!”
“我這個人是這點不好.你批評的對。”李緬寧只是一勁檢討,以求息事寧人。
“你這麼氣我倒沒關係,我也會原諒你。將來結了婚,也這麼氣你那新娘子,人家還不跟你鬧上去?”
肖科平說到這兒噗哧一笑,她極誠懇根關切地對李緬寧說:
“往後真得改改了。”
“改,改.一定。”李緬寧垂首站在肖科平床前,連連稱是。
肖科平心滿地說:“現在,你去吧。”
李緬寧正要躬身退出,忽聽屋裡不知何處響起類似蛐蛐叫的“嘀嘀”聲。
“什麼”?李緬寧心中疑惑。
“不知道——噢,BB機!”肖科平忽然想起,掀被下床,站在地上一籌莫展:“我給擱哪兒了?”
李緬寧幫著她在屋內東尋西找。
BB機又叫,李緬寧在沙發上肖科平的一堆衣裙下面發現了它。拿起來按鈕看指示,扭臉對肖科平說:“呼你吶。”
“沒事瞎呼什麼呀?”肖科平奪過BB機看了一眼,“這麼晚到哪兒去打電話?”
”我替你去回個電話?”李緬寧向肖科平獻執勤。
李緬寧連竄帶跳地上樓、在昏暗的走廊裡跌跌撞撞地跑,進了門便靠在門上看著肖科平大口換氣。
肖科平穿著睡衣,坐在燈光雪亮的李緬寧房間玩他的遊戲機。
“兩件事。”李緬寧喘著氣走進房間,“第一是明天一早讓你在家等他生胖子來車接你出去。二是問你喜不喜歡紫色?”
“什麼意思?”
“不知道,大概是想給你置行頭吧。”李緬寧在肖科平身邊坐下,看她玩遊戲機。
她玩得很一般,連遭摧毀。
“我教你玩呵?”李緬寧微笑。
肖科平立即站起:“無聊。”
她翩然而去,進了自己房間,把門“喀嗒”一聲鎖上。
李緬寧出來,站在過廳想了想,高聲道:
“你用不著鎖門。”
一座肥矮結實的巨型花崗岩大廈,矗立在烈日中的廣場一側。
巍峨堂皇的大門前排,列著粗大渾圓的大理石廊柱撐著沉重的殿頂。
寬闊無邊由無數階級組成的猶如大搓板的臺階上,西服筆挺的錢康非常瀟酒輕抉地拾級而下。
猶如腳底抹油,猶如乘風滑翔,錢康神采奕奕,顧盼自得,彷彿他是天下自我感覺最好的人。
他看上去真是很白,就像一團上等的埃及上絨棉。
一輛黑色流絨型汽車無聲無息地開過來,像送到他嘴邊的一塊肉停在他身邊。
李緬寧正在銜心花園蹲著和幾個沒牙毛兒的老頭打撲克,手握著一把牌琢磨。
一個人的影子擋住日光,他漫不經心抬起頭。
澳妝豔抹長裙拖地穿戴得像只孔雀或說是吉普賽女人的韓麗婷,笑吟吟地摘下墨鏡。
李緬寧立即站起,隨之一陣頭暈眼花,想抬腿走,卻雙膝麻木人像砍斷的樹向前栽去,被韓麗婷一把托住。
“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