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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 馬鞍

一艘舸船溯江而西,張懌站在舸船的甲板上,縱目眺望江南,隨著離“家”越來越近,他的心情激動中亦不免有些忐忑。

他雖是南陽人,但由於張羨在荊南為官超過二十載,他作為長子,從小跟在張羨身邊,人生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荊南度過。相比於南陽,荊南才是他的家。

今年春末之際,臨湘城破,張津因及時率眾請降,總算是保住了一條性命。

然而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這半年來,張懌大部分時間都被關在囚籠,對於從小錦衣玉食的他來說,可謂是吃足了苦頭。心裡最大的期盼,就是向以寬厚長者形象示人的劉表,有一日能夠饒恕他,放他回南陽家鄉。

不過世事有時候就是這麼離奇,最終救他脫離苦牢的,竟然是劉景這個他素來厭惡的人。

劉景得天相助,一戰盡滅荊州十萬大軍,並乘勢席捲荊南三郡。劉表遏制劉景的崛起之勢,不得不將他從牢中放出,待以上賓之禮,放歸長沙。

張懌知道自己成劉表制衡劉景的棋子,可他乎,再差也不會差過暗無天日的地牢。

何況重返長沙,是他以前連想都不敢想的,他父親對荊南百姓素有恩德,又是劉景的故主和舉主,而他則是長沙人共同推舉的長沙太守,即使劉景對他心有成見,也不能把他怎麼樣。

當然,張懌並不是白痴,如今劉景虎踞荊南,勢頭正盛,不但不能與他發生衝突,還要恭順有加,以坐穩長沙太守之位。

正思量間,張懌忽見遠處江面駛來三艘艨艟戰艦……

…………

王彊這幾日一直在忙碌巴丘置縣一事,軍事方面幾乎全部交由劉祝負責,當他接到來報,得知張懌歸來,立刻放下手邊的事,火急火燎趕回巴丘營塢。

王彊大步流星走入營地,臉色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一見到劉祝,便問道:“張懌人呢?”

劉祝苦笑道:“在舍中休息。”

王彊眼中閃過一道厲色,右手忍不住按在了腰間的刀環上。

劉祝鳳眼一凝,低聲道:“子健,你可別亂來。”

王彊眉頭深鎖,責備道:“文繡,你為何要將他迎入營中?你應該在外面直接殺了他。”

劉祝苦笑道:“張懌是被劉表兵船送來的,要殺張懌,就要將劉表那幾十上百人也一併殺了,你覺得有成功的可能嗎?”

王彊默然,若是在陸上,或可憑藉人數上的優勢,將這幾十上百人全部殺死。但在江上,卻絕無可能,必有漏網之魚。事情一旦洩露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王彊皺眉道:“難道真要將他送回臨湘,給劉君添亂?劉表的人不是已經走了嗎。不如護送他南下時,在路上將他毒死。”

劉祝搖頭道:“這意圖就太明顯了,不可取。”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王彊慍怒道:“總不能什麼也不做吧?!”

劉祝嘆道:“這已經不是你我能夠干預的事情了。強行插手,只會陷劉君於不利境地。”

王彊目光陰鷙地瞥了張懌所在的營舍一眼,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去見他了,免得看到他後壓不住心頭之火,一刀將他砍死。”說罷,拂袖而去。

留下劉祝一個頭兩個大。

…………

臨湘,平鄉。

“咯噠咯噠咯噠……”

伴隨著一陣富有節奏的馬蹄聲,劉景綸巾戎服,英姿勃勃,騎乘赤冀,沿著瀏水河畔縱情馳騁,劉亮、甘寧、韓廣、於徵幾人,亦各乘良馬,尾隨其後。

“希律律……”

一路馳騁不知多久,劉景興致稍退,急勒韁繩,赤冀不由鳴叫,前蹄一翻,幾乎人立而起。

換做以前,劉景自然不敢如此莽撞,現在他不僅這麼做了,而且人馬合一,穩如泰山,就像是一名從小長在馬背上的老手。

這自然不是他的騎術短時間內突飛猛進,原因是他胯下的高橋馬鞍,了足夠的穩定。

劉亮、韓廣、於徵幾人見劉景停了下來,紛紛勒馬而止。

劉亮同樣來了一個人馬合一,動作比劉景還要舒展瀟灑,他猿臂一拉韁繩,調轉馬頭,對劉景道:“從兄,這高橋馬鞍真乃馬上利器,在我看來其在馬上的作用,不下於拍竿之於水上。”

“沒錯……”韓廣深以為然地頷首附和,他是涼州隴西人,馬匹在其家鄉,就像舟船在荊南一般普通,因此也感觸更深。

邊地的漢軍騎兵,向來喜歡招募羌、胡義從,原因很簡單,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