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地安靜了下去。何支以為他是累極睡去,也不做他想,又將小家翻回來,見他閉著眼睛神色淡淡,確實是睡著了。何支便抓起小家的手來繼續擦著,卻忽地發覺他雙手冰冷似雪。
他正在心裡嘟囔著為何這樣冰涼,瞥了眼小家的神色,心下不由突突跳動起來。何支便輕喚了聲,“小家?”沒有動靜。他忽地心裡發慌,伸手去觸小家額頭,驚覺他額頭滾燙,手掌卻冰冷得不像樣。
何支這下慌了神,急忙將小家抱起,卻見他只是軟軟地癱在自己懷中,雙手雙腳動也不動。何支扯開喉嚨大叫起來,“快來人啊!”同時又去探小家的氣息。
房門啪地一聲開啟來,花花一個蹦躂跳上榻來,正見何支抱著毫無反應的小家,測著他的鼻息。何支見花花來了,忙道,“他、他剛才叫了我一聲,不知道說了什麼話,突然、突然就沒有反應了!”
花花道,“主人,你掐他人中!使勁了掐!”
何支慌亂應著好,捏起手指朝著小家人中上掐去,不想這人中都已掐紅,小家仍是沒有反應。兔姐在一旁見狀,早就哭成了一團,只不停地叫著,“小家怎麼了?小家怎麼了!”
何支被她一哭,頓時腦門上急出汗來,耳根都漲得發紅。眼見小家氣息衰弱,腹上也少有起伏,他竟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麼,彷彿這是命中的天意,要他無知無覺中遇見小家,也教他無聲無息地失去他。何支不由雙手發顫,再一次狠心掐在小家人中上,可看他眼中,已是滿眼悽悽,淚水已然在眶中打轉。
花花見此法無效,垂下眼去急急思索了一陣,忽地靈光一現,道,“主人!之前主人娘子和你說了什麼?他昏迷之前和你說了什麼?”
何支停下手來,腦中亂作一團,眼光急速轉動了幾下,道,“他叫我,之後說他想、想什麼來著!”他緊緊閉起眼來,努力思索了一陣,猛然睜開眼來,翻身跪坐在榻上,扶起小家的身子,忽地伸手在他背上重重拍了幾掌。幾人皆是看不懂他要做什麼,只見何支又重拍了幾下。
花花正要說話,卻忽見小家身子掙動,嘔出一口氣來。何支見狀,頓時面露喜色,繼續拍著小家的背,道,“小家難受就吐出來,吐了就沒事了。”
雪魄聞言,立即遞上銅盆,在一旁細心看護著。小家又是嘔了幾聲,卻總是空空嘔不出什麼,臉色卻由之前的微紅漸漸轉白。何支見他嘔不出來,心生焦急,四下裡望了望,便扯過巾帕來擦了擦自己的手,對雪魄道,“你扶好他!”
雪魄挾住小家腋下,托住他柔軟脆弱的腹部,將主人緊緊護好。何支伸手捏住小家下巴,另一手指撬開小家牙齒,硬是將兩指塞進小家口中,指尖抵在他舌根處微微一挑。小家即刻掙動起來,忽地仰頭身子前傾,嘔了些酸水出來,幸有雪魄緊緊抱住才不致於跌下榻去。何支一次不成,故技重施了一次,早將一旁幾人看得目瞪口呆,好險第二回總算是吐了出來,嘔了何支滿滿一手,屋中頓時充滿了一股酸臭之氣。
何支見他吐了,才算是心中一輕,想是小家先前急著喝了大杯的水,內熱外冷,胃裡吃不消了,又是臥躺不助消化。他那時叫自己時,應該已是難受得想吐,卻又生生被氣噎住,若是處理不及時,恐怕是要被這口氣噎死過去。
等小家吐完了,何支又端了溫水教著小家漱口,小家倒不知自己此番兇險,只是嘔吐了一番,心口喉間皆是疼痛得緊,不由地又蜷在何支腿邊,將頭靠在他大腿上,安安靜靜摸著肚子喘著氣。何支看他這副懶樣,明白小家是累得不行,替他擦了嘴,卻由不得小家任性,硬是將他抱起來,讓他仰躺在自己懷中,撅著肚子架著兩條細腿,等著氣息慢慢平復。
幾人收拾了房間,便又掩了門退出去,回到窩裡各自安生去。小家這小迷糊還混沌著,不知自己發生了什麼事情,喉間乾澀難忍,又向何支吵著要水喝。何支便只端了一小杯溫水給他,叫他慢慢喝下去,還硬要著小家躺坐在自己懷裡,等過陣子氣息通暢了再躺下安睡。小家別無他法,被他這般架著,挺著即將要瓜熟蒂落的肚子,身子又止不住滑下去便撐起腿來,十足那懷孕待產的小婦人模樣。
他昏昏沉沉間,還問道,“小家怎麼了?”何支探了探他的額頭,發覺溫度正常了許多,握住小家的手,道,“小家剛才難受,自己不知道嗎?”小家搖搖頭,倦倦道,“這裡悶悶的,小家想睡覺,就睡著了。”
他說著,將何支的手拖到自己胸膛上,示意是在這裡。何支順了順他的胸膛,輕輕吸了吸鼻子,在小家耳邊呢喃道,“下次難受要和大支說,不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