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汽車。車裡一半兒的座椅都被移走了,車的後半部分擺了一張單人墊和一盞煤油燈。車前部的地板上蓋著一塊夾板。他走到第一排座位處,彎下腰把座位抬起挪到了一邊,底下露出一個深坑。
他探頭往裡看,濃烈的氣體只竄入他的喉嚨和眼睛裡。以前這個深坑是用一大塊鐵板蓋著的,後來在六幾年政府改造時,一輛起重機吊起的汽車軸承落下把鐵板砸裂成了兩半,其中一塊掉到了深坑裡,頓時,汽車的底部被洞裡升起的酸性腐蝕氣體侵蝕了個大洞。這是當年他還是個小孩子時親眼看到的。
沒人曉得那個深坑裡到底是些什麼化學物質,估計是銫137,鐳,汞等之類的元素。在監獄裡時,醫生曾在他的骨頭裡檢測出放射性核和同位素等感染物質。他們曾追問過他所成長過的一些地方,想以此找出感染源。這讓他感到非常恐慌,他想萬一他們來黑沼澤發現了那些屍體就麻煩了。不過,他們也倒沒在意細查究竟,畢竟一個將死的癌變罪犯,誰又會太上心的管他死活呢?
他趴在地上,一隻手伸進深坑邊緣來回摸著,最後摸到一根插在坑壁上的道釘,道釘上掛著一個塑膠袋子。他拿起袋子開啟,從裡面取出一把連發左輪手槍。槍身已經覆蓋了厚厚的鐵鏽。他拾起夾板堵在坑口,然後把手槍別在腰帶上。轉身出了公共汽車,往吉普車走去。
是時候為失去的一切找回補償了,他邊走邊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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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節:星期三,5月4日,克雷斯特(4)
賽克斯放了一枚硬幣在投幣電話機裡,然後撥通了一個號碼。
“瑞德雪科公司,找哪位?”一個男人接的電話。
“請問裡基在嗎?”
“等一會兒,他在後面,我去叫他。”
賽克斯握著電話,用拇指對著手裡彩票號碼,看著對面商店裡的電視螢幕上顯示的中獎號。心想,誰想出這個損招來賺錢,真他媽的有才氣。抓對一張廢紙片就能搞他媽的上百萬美元。
“我是裡基,哪位?”一個男孩的聲音從話筒傳來。
“是我,東西拿到了沒?”
“拿到了。”
“我就在外面。”
海鷗在空中排成V字形飛翔。瑞德雪科的大門開啟了,一個滿臉粉刺的小夥子走了出來,他們上次在大西洋大道上見過面。他朝路兩邊望了望,然後朝賽克斯的方向走來。
“給,五十美元。”賽克斯把幾張五元和十元的票子塞到男孩兒手裡。
男孩又往四周看了看,然後把手伸進襯衣口袋裡掏出一張小便條遞給賽克斯,“你問的東西全在這上面了。都是從網上查到的。”
賽克斯邊走向汽車邊看便條。她還活著!只是她改了名字,不再姓馬科了。他心想她的房子是個什麼樣子呢?她現在是不是很有錢了?
紙條上寫著:威廉和蘇珊·帕克斯頓,柯萊大道1515號,格洛斯特海茲,新澤西。
他開啟一聽啤酒,喝了一大口,然後照紙條上的電話撥了過去。
“您好。”一個小男孩的聲音傳出。
是個小孩子?
“蘇珊在嗎?”他問。
“奶奶上班去了。她七點才回來。”
賽克斯想了想,對接電話的孩子說:“我是教堂來的希金森先生,我來問一下她關於食物捐贈的事。你有她上班地方的電話號碼嗎?”
小男孩熟練地背出一串號碼。
“謝謝你。”賽克斯結束通話了電話。然後他撥通了剛記下的號碼,在等待電話接通時,他心想,這麼些年過去了,不知道她都變成什麼樣子了。
“卡梅拉服飾專賣店,您找誰?”一個聲音傳來。
聲音比他記憶中粗了那麼一點點。“您好,我是打電話來詢問到你們店的路線。”他用聲音嘶啞回答,突然覺得胃裡湧起一股痛苦的滋味。他又想起了她胸前掛著的溼溼的頭髮,上面散發出的草莓味的洗髮水味道。她的身邊總離不開草莓:草莓冰淇淋,草莓味唇膏,草莓味的口香糖。當初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任性的小女孩。
她是否會任頭髮變白,還是會去染髮呢?他猜測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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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節:星期五,5月6日,費城(1)
。c。星期五,5月6日
。c。費城,賓夕法尼亞州
蘇珊·帕克斯頓快結束一天的工作時,她的丈夫第三次打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