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點大就談戀愛?跟誰談?”瑋姨嚇了一跳。
雲深搖搖頭:“他誰也不肯說,結果就被他爸爸打,現在臉上還有一個巴掌印,很嚇人的呢。”
“現在的小孩子可了不得。”瑋姨搖頭嘆了一聲,卻又笑眯眯地看著雲深問:“他是不是喜歡你呀?”
“才沒有!”雲深的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他平時都不大和我說話。”
“那個老來看你的韓彥成呢?”瑋姨存心打趣雲深。
雲深一下子紅了臉,撅著小嘴嘟囔了一句:“老師說現在談戀愛不好,是早戀。”然後朝我撒嬌:“靖平,我渴。”
我擺擺手止住上前要為雲深盛湯的Fran?ois,親自盛了一碗,放在她面前。
“謝謝。”她朝我極快樂地笑,然後就著青花薄瓷的小勺,一口一口秀氣地喝。
我停了筷子,微笑著看她的吃相,心裡卻在想:她會在和韓彥成“早戀”嗎?那男孩子喜歡她是毋庸置疑的。她呢?
“我們班主任馬老師去生孩子了。另外一個陳老師來代替她三個月。”雲深打斷我的猜想,開始報告另一條新聞:“陳老師長得真漂亮。頭髮又卷又長,說話也特別溫柔。她的名字也很好聽,叫陳薇語,就像她人一樣。今天的語文課,她給我們講了荷塘月色,形容得很象家裡的荷塘。”
一頓飯就在雲深的彙報,瑋姨不時的發問打趣和我漫無邊際的猜想中結束了。我決定找個機會探探雲深“早戀”的虛實,但怎樣“探”才會不傷了她的自尊,還要頗費一番思量。
今天中午我的日程安排上一些空閒,便答應了雲深等她下課帶她去吃沁芳齋的薺菜餛飩。
我停好車走進教學樓。教室門外,雲深正和一個背對著我的年青女子說話,站在雲深身旁的萍姐看見了我,喊了我一聲:“先生,您來了。”
“靖平!”雲深蹦過來,撲到我身前,摟住我的腰。
為了避開不必要的注意,平時總是瑋姨出面處理雲深在學校的一切事宜,我極少去雲深的學校,所以此時她難免興奮。
“慢點。小心摔了。”我撫撫她的頭,然後抬眼向方才和雲深說話的女子看去。
居然是她 – 那個花店裡相遇的的女子。長卷發,聲音溫柔 – 雲深的代課班主任居然是她。
她雙目有些迷離地看著我,忘了言語。
我微笑著向她頷首:“陳老師,你好。我是雲深的舅舅,李靖平。”
她猛然面頰緋紅,略一低頭,復又抬起,眸光瀲灩地看著我,宛轉悅耳地開口:“早聽說您的大名,沒想到已經見過了。”
我輕輕一笑:“這世界不大。”
寒暄幾句,便和她告辭,帶著雲深和萍姐上車去沁芳齋。
“陳老師再見。”雲深坐在車裡,乖巧地向外招手。從我身側的倒車鏡裡,我看到那個楚楚動人的女子,在微笑著向我們款款揮手。
駛出校門,我問雲深:“餓不餓?想吃多少餛飩?”
她神采奕奕地朝我伸出兩根手指:“要吃兩碗!”
這眼睛大,肚子小的孩子!
薔薇解語 (林瑋筠)
雲深腸胃炎好了才沒多久,卻又感冒了,低低地有些燒。想是經過上次一病,她的抵抗力還沒完全恢復。靖平沒讓她去上課,還囑咐Lafont 夫人把舞蹈課也暫時停了,讓雲深在家休息。
不過這孩子真是自覺,也不去瞎玩,自己抱著琴在房間裡認認真真地練。那小樣兒乖得,讓我喜歡又心疼,忙讓廚房燉了滋補的湯水,督著她喝。
下午三點時,雲深的代課班主任陳老師打了電話過來,詢問雲深的病情並說想過來看看孩子。
我在學校裡和她見過一面,對她印象還不錯,很溫柔盡職的一個老師,便一口答應了。
不一會兒,陳老師到了。Fran?ois引著她進了客廳,我眼前頓時一亮。
她穿著件做工精細的真絲白襯衣,一條淺灰的即膝包裙,配上一雙白色的露趾高跟鞋,很文靜秀麗的白領著裝,但卻因著她一頭流雲般的捲曲長髮和曼妙明媚的眼睛,而顯得光彩奪目,風華瀲灩。她實在是一個美人。
雲深見了陳老師很是歡喜,拉了她的手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還要彈琴給她聽。我留她們倆人在房間裡獨處。然後告訴Fran?ois晚餐多安排幾個菜,打算留陳老師在家裡用晚飯。
陳老師給雲深補課到將近五點鐘,然後孩子說困,我便餵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