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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這些數字讓人疲於奔命

如果我告訴你我愛過你

你也許會覺得詫異

我不是一個善於做戲的人

我戴的面具只有一個

口出狂言的無知者和那些總是抱怨自己不走運的人

都為此付出代價

而膽怯者也註定會輸

我知道

在這個遊戲裡

黑桃代表衛兵的劍

梅花代表戰爭的炮槍

紅方塊代表財富

但它們卻都不是

不是我心的形狀 )

我彷彿又回到十年前疏影剛去世時,那些在巴爾蒂莫寂靜的深夜裡;我獨自靠著實驗室的窗;看著燈下紛揚的雪片安靜地飄落在沉寂的樹梢和道路上,聽著Sting低沉的嗓音一遍又一遍地唱“那不是我心的形狀。”

那麼,什麼是我心的形狀?

歌唱完,背上的雲深半天沒有聲響。片刻後,我感覺她身體微微的顫抖。

“冷嗎,雲深?”我問。

她含糊地“嗯”了一聲,把我抱得更緊。

“好多年不唱歌,一唱嗓子就疼。我們改講故事吧。”我不想再唱,便轉了話題。

我給她講樓蘭的起源,輝煌,覆滅,以及各種有關的神奇傳說。嚮導也不時地插話補充。就這樣說說笑笑,直到她在我背上睡去。夢裡,她在我耳邊模糊地囈語:“靖平別難過。”

終於在天明時分,我們走到了旅社。

嚮導報了案,偷竊者和失竊的越野車當天就找到了,但車上的各種器械裝置已被賣掉或損毀。我寫了一張支票給旅社,算是補償他們所有損失的費用。旅社的經理和嚮導喜出望外,對我感謝再三。快樂對於有些人來說這樣容易,對另一些人卻這樣難。

我和雲深在旅社修整了一天,第三天早上出發,沿絲綢之路的中道逆行而上,前往敦煌。

臨行前,那位嚮導悄悄對我說:“您昨天晚上唱的那歌,我聽不懂詞,但唱得是真好聽,您背上那小姑娘聽得眼淚嘩嘩直流。”

她哭了嗎?那種心碎成齏粉的情殤,一個十六歲的孩子,她會懂嗎?

千佛洞裡的微笑 (靖平)

我們在敦煌的第一站是千佛洞。

我陪著雲深漫步在鬼斧神工的彩塑和神幻陸離的飛天壁畫之間。她尤其喜愛隋唐時代,濃麗奔放和人性化的雕塑繪畫風格。

雲深在一幅唐代的飛天壁畫前流連忘返。一個手持琵琶,身著五色錦帶的女飛天,正和一個衣裾飄曳的男性飛天痴纏對望。壁畫歷經千年,已褪色不少,但他們眼中熠熠的深情,卻千年不減。

“這個男飛天是天歌神乾闥婆,女飛天是天樂神緊那羅。他們是佛教天龍八部眾神之中唯一的夫妻。”我跟她解釋說。

她目光神往憧憬地久久停在壁畫上:“你說,白拓和殷小蠻會不會是他們轉世的化身?”

“也許是吧。”我半認真地笑答;不忍掃她的興。

“那我爸爸媽媽呢?”

我收起玩笑的心境,鄭重地說:“或許這世上每一對真心相愛的戀人都是他們的化身。”

“那麼愛是不是真地會生死不斷,千年不滅,永世輪迴?” 她雙目灼灼地看著我,緊張而熱切。

我本不信任何神佛鬼怪前生後世之說,但此刻她目中的希冀與執著卻讓我無法說不。

我看著她的眼睛,靜默片刻,然後緩聲但堅定地回答:“會的。”

她看著我,眼中有欣然的神采。

我給她講從北魏到元代,各時期雕塑壁畫風格的變遷,和不同時代政治經濟宗教文化對它們的影響,以及它在近代所遭到的來自西方的掠奪與毀壞。

雲深用心聽著,在我面前卻漸漸垂了頭,低聲說:“對不起,靖平。”

“對不起?為什麼?”我訝然。

她怯生生抬眼看我:“我,我也是半個西方人的後代。我為他們的罪惡向你道歉。”

這敏感的孩子。我心中一暖,又一酸,攬她過來,輕輕安撫:“傻孩子,這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太祖父是前清的平王,歷史上清廷對西方賠款數額最大的協定就是由他籤的。他本寧死不籤,但當時慈禧太后便囚了我祖父做人質脅迫他。雖然最後他是迫於無奈,但他在條約上的簽名卻是中國近代史上一個極大的汙點。如果後代要為前人做的錯事贖罪,那麼作為他的後代,我就該被千刀萬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