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平)
從布魯塞爾回到北京後,我感覺到雲深對我的敵意和疏遠,便不跟她接近,免得她煩。我本以為她還沉浸在與André分離的痛苦裡,但那天晚上,我看到韓彥成把她抱在懷裡親吻她,而她沒有拒絕。當時我坐在黑暗裡,突然覺得全身發冷,握著方向盤的手竟在微微發顫。自從在布魯塞爾她說她真正愛的人是André,我就告訴自己從今後你就只是她的舅舅,但我發現我再無法回到那個單純的舅舅角色。
她不愛我是一回事,但遊戲感情卻是另一回事,這讓我擔心她這種玩世不恭的態度最終會傷害到她自己。第二天早上,我找她談。她把感情當玩具的回答讓我驚覺她個性上的轉變。她不再是過往那個始終甜美善良的孩子,而成了自私虛偽的所謂上流階層中典型的一員。這比她對我的報復更讓我悲哀和心痛。
而更可怕的是,就算我知道她恨著我,就算她已經不是原來那個我愛著的人,我仍然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我仍然無法只作為一個長輩去關心她,因為當我看到韓彥成把她擁在懷裡吻她時,我只想上前把他狠揍一頓,而當我看到卓正把她壓在身下時,我當時真是有了殺人的心。
但所有的這一切,我只能用平靜的外表來掩蓋。所幸我善於此道。
把雲深從卓正那裡帶回家後,我匆匆趕到辦公室會見遠道而來的Matilda。她作為瑞典皇室的代表和其他一些政府要員到北京來參加一箇中瑞友好交流活動。
這次和她的會面是我們早已商定好的。她此次出訪的活動很多,日程安排得相當緊,唯一能跟我碰頭的時間就只有剛到的這天下午。她提出一下飛機就到我辦公室來和我會面談工作。為了配合她的日程安排,我便同意了。
我和她談了一會兒瑞典醫學院的工作,又應她的要求,領著她參觀了一下醫院,然後送她回賓館。
她下榻的是釣魚臺國賓館的豪華套間。舒適雅緻,又不失王者之氣。
我送她進了房間。隨從把她的行李都安置好便退下了。房間裡只剩了我們兩人。
“我叫了一瓶香檳讓他們送過來。你喝點嗎?”她一面說著,一面脫下外套,露出裡面的一件緊身露背雞尾酒晚裝。剛才我們談工作的時候,她一直穿著那件繫腰帶的黑色薄呢外套,顯得高雅而幹練。而現在身著及膝晚裝的她卻是豔美惑人。
她摘掉耳環,解開挽起的頭髮,然後斜倚著梳妝檯,優雅而帶些慵懶地梳理著一頭披散在雪背上的金髮。
沒有絲毫露骨,她的暗示巧妙而自然。
“不了,我還要回辦公室再工作一會兒。今天該做的還沒做完。”我用實話來拒絕她。
“靖平,我理解也欣賞你對工作的認真和狂熱,但是對你來說,有什麼東西是緊排在工作後面的麼?”她漂亮的冰綠色眼睛脈脈含情地看著我。
我輕笑一下:“我真的要告辭了。”
她款款走到我身前,伸出兩條雪白修長的手臂,蛇一樣環在我頸上:“今晚留下。這裡不會有記者。”她的聲音是前所未有地軟媚纏綿。
共事這麼久,聰明如她從來沒有當我的面有過任何曖昧的表示。我明白她一直在等一個最恰當的機會。那麼今晚就是她認為的最好的時機麼?
我抓住她的手臂,然後慢慢拉離我的身體。
“卿本佳人,但非我所愛。對不起公主殿下,蒙你錯愛,我這人太不識抬舉。”我平靜地看著她。
她幽幽地回望我,眼中漸漸有強烈的情緒翻騰,但依舊保持鎮定。她太沉得住氣。
“已經很晚了,請公主殿下休息吧。”我朝她點點頭,轉身離開。
“是因為Gisèle嗎?”我背後的聲音說:“你還在喜歡她?即使現在她愛著別的男人,而且名聲這樣狼藉?”
這就是她選擇今晚的原因麼?她認為如今的雲深跟我已經隔著重山覆水,我是絕無可能再愛著她了麼?
我慢慢回頭,直視著她,平靜地回答:“即使現在,我仍然把她排在我工作的前面。我會永遠把她排在一切的前面。晚安。”
那天夜裡,我回到辦公室,工作到臨晨三點,然後在辦公室後的小臥室裡睡了。
作者有話要說:現在偶正在趕下一章,爭取幾個小時以後能發上來。大家稍等。
意亂(靖平)
我公司的臥室裡有齊備的洗浴設施和現成的清潔衣物,因此第二天一早,我醒來後就直接洗浴換衣,打理齊整後就開始上班。忙了一天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