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骨道人所祭用的蒼炎尺,在金州也是極難得的玄階上品法寶,捲動天地元息,凝聚青炎烈焰,彷彿化作一支長達七八丈的巨大焰尺,就往橫在身前的雷光長鞭怒抽過去。
焰火崩濺,蒼炎尺被打回原形,但雷光長鞭也被震碎。
枯骨道人與陳海這一擊可以說平分秋色,但平分秋色又如何?陳海壓制住雷光長鞭被震碎後的反噬,破甲箭還搭在弓弦上,而在枯骨道人最強的防禦及攻擊手段都使出來後,籠罩過來是更密集的淬金箭雨。
嶽弈然他們站在遠處,眼睜睜的看著枯骨道人,堂堂一名明竅境中期強者,僅與陳海平分秋色的接了一招後,肉身連同身上的甲衣被金屬風暴似的箭雨撕成粉碎。
枯骨道人跨下的雙頭靈鷲要好一些,畢竟那麼龐大、強韌的肉身不是箭雨所能撕碎,在被數十支淬金箭射穿羽翼、軀幹,墜地時更能抽搐幾下。
嶽弈然的眼角也猛然抽搐了幾下,就感覺時間短到他就眨了兩下眼,黑山軍與精絕軍前鋒精銳的第一次接觸戰就結束了。
黑山軍四十八頭戰禽,雖然有大半第一時間脫離接觸,振翼飛出十數里外,但雙方明明看上去勢均力敵,黑山軍卻在短短几個呼吸間,被射落十八頭靈禽,這樣的結果也太難讓人接受了。
十八頭靈禽栽落到鐵勒嶺的峰崖裡,雖然大多數還沒有立時死去,但羽翼被箭雨撕破,也就剩下喘息的氣力,而黑山軍所派出的御禽玄修傷亡更慘,有四十一人或死或傷,都被箭雨射落在地。
這其中有七人是妖神殿的弟子,有兩人看上去已然氣絕,但還有五人雖說身體被多支淬金箭射穿,鮮血狂湧,短時間還能撐住。
只是他們也無法逃跑,他們的靈獸或斃或殘,他們也都身受重傷,怎麼也逃不過精絕軍戰禽的追殺,只能眼巴巴的看向嶽弈然、苗明成、蘇崇虎所站在的峰崖。
嶽弈然眉頭直跳。
這些妖神殿是以個人名義加入黑山軍,與宗門無關,除了妖神殿直接涉及這場戰事,不然的話,他們也不能以宗門的名義提供援助。
陳海使吳蒙率戰禽營,繼續驅趕黑山軍的其他戰禽,以及往西深入,儘可能將黑山軍數千精騎馳往南澗峽的速度壓制下去,他則驅御鐵鱗靈鷹重新飛回到葛玄喬的身邊,振臂落到斷崖上,目光凌厲盯著兩千丈外的苗明成等人,揚聲問道:“此前所議條件,苗真人應允否?”
“這便是機關連弩吧?”苗明成以低到只有嶽弈然、蘇崇虎兩人才能聽到的蟻語喃喃自語。
他們此前收集過陳海的情況,也瞭解到聚泉嶺有造機關戰車、機關連弩之術,但機關戰車、機關連弩雖然已經被造出不少,但在諸家還被視為機密,也只有黑燕軍在河西戰場少規模使用,苗明成他們都沒有看到過實物,也就無法想象數十架連弩竟然能在狹窄的空間形成如此密集的箭雨。
此外,淬金箭的鑽透力也未免太強了一些。
這也不怪苗明成他們對連弩沒有足夠的重視。
機關連弩要形成如此恐怖的射殺力,與淬金箭的大規模使用密不可分。
金洲鑄鐵冶煉,比燕州還要差一大截,以致淬金鐵料在金洲大漠的價植,要比河西高過數倍,走西峽走廊的商旅,利潤最豐厚的一宗物資就是淬金鐵。
不過,因為河西對這種戰略物資的封鎖,每年僅有數十萬斤能從燕州各地經河西流入金州東域諸國。即便加上金州東域諸國宗族所掌握冶煉場,金州東域諸國每年也就一兩百萬斤淬金鐵料的供應,勉強能抵得上消耗。
陳海此前掃蕩諸寇老剿,收羅三四十萬斤的淬金鐵料,是平盧北部諸多馬賊多少年的私藏,在扣除其他耗用後,剩下的也就夠鑄幾千支淬金箭。
要不是從河西及聚泉嶺獲得大量的支援,剛才短短几個呼吸的接觸戰,陳海他手裡儲備的淬金箭就會一次消耗殆盡。
機關連弩的威力,是與淬金箭規模是密切相關的,外界不清楚聚泉日產六萬斤淬金鐵料的底細,自然就無法準備評價機關連弩規模使用的威力。
面對陳海此時的質問,苗明成也只能艱苦吞嚥一口唾沫,說道:“妖神殿弟子並未踏入鹿開峽。”
雖然妖神殿弟子已有數十人御靈禽逼近鹿開峽,這些弟子都有闢靈境修為,所御靈禽心魂相通,也更強大,但真正到沒有遮攔的空中戰場上,與精絕軍的戰禽營相鬥,苗明成此時已無必勝的信心,何況妖神禽弟子踏過鹿開峽,也意味著對太微宗宣戰。
以往他們能相信黑山軍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