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灰燼,同時殞滅的還有隨郭勝、趙承教他們倉皇棄玄龍戰輦而逃的數十名玄衣劍侍以及郭勝的嫡隨扈從。
如此精準的滅殺,只能意味著一點,那就是從紫電雷球分裂出來的紫霄雷柱之中,每一道都附有那頭萬年妖蛟的神魂氣息。
啊!
陳玄真十數日,隨魏子牙從孤刃峰從容逃走,還以為這頭萬年妖蛟只能憑藉妖身禦敵、境界再高,實力也只能與董良、苗鳳山之流鬥個旗鼓相當。
這一刻,陳玄真才知道他錯了,大錯特錯。
這頭妖蛟是這座天罡雷獄陣的守護靈獸!也就是說,這天罡雷獄陣才是這妖蛟的本命法寶!
這怎麼可能?
這頭萬年妖蛟,怎麼可能是哪座山門的守護靈獸?
燕州宗門百千,陳玄真可沒有聽說過哪家宗門,擁有如此強悍的守護靈獸,即便是千古道統所在的道禪院,也不曾擁有如此強悍的守護靈獸。
道禪院,對了!
道禪院。
以往世人所認為唯世僅存的天罡雷獄陣,乃是道禪院的護山大陣,在道禪院被八十萬虎賁軍攻破之後,才落燕廷之手,部署於秦潼關,之後又被鞏梁用計取走,最終也隨黑燕軍殘部歸附陳海,落入陳海之後,此時就部署於天機學宮。
陳海手裡冒出來的這第二座天罡雷獄陣,與道禪院有什麼牽連?
又或者說陳海,或者說這一切的根源,跟道禪院到底有什麼牽連?
陳玄真像冰雕一般站在玄龍戰輦之上,看著雷雲再度吞吐一枚百丈方圓的紫電雷球,此時已經忘卻了反抗、逃跑,他知道他逃跑、反抗都沒有用,下一刻就該輪到他灰飛煙滅了。
這些年的辛苦、這些年的酸楚、這些年的隱忍與不甘,這一刻僅僅是化為一聲輕嘆,從陳玄真的口裡輕輕吐出,即便是看到那頭萬年妖蛟,與陳海直接往這邊飛過來,陳玄真也是如冰雕一般,一動不動。
“陳真人,又是好些日子未見啊!”陳海站上玄龍戰輦,朝陳玄真拱拱手。
隨陳海而至的齊寒江就沒有那麼客氣,走過來就將陳玄真手裡的靈劍、道符都收了儲物戒中封禁起來,又伸手往陳玄真身上摸去,不將他身上所藏的道符、法寶都搜盡不甘心。
陳海示意齊寒江莫要無禮。
陳玄真沒有因為陳海不急著殺死而心喜,也不覺得陳海數人與一頭萬年妖蛟剛深入戰場就有什麼機會,心哀如死的問道:“魏師與我過楓林渡,你們只需要將魏師纏住數息時間,便有機會殺了魏師,為何不出手,難不成僅僅是為賺這十萬殘卒?”
陳玄真這時候已經看到姚氏兵馬開始往兩翼展開,擺明了是要趁他們大潰,將進攻歸寧城的十萬宿衛軍潰卒全面圍住。
然而陳玄真困惑不解,當時魏師心血來潮,攜來楓林渡行刺陳海時,陳海是有機會用天罡雷獄陣伏殺他們的。
那樣的話,內廷就會立時陷入群龍無首的絕境。
他不明白陳海為什麼不那麼做。
也恰恰是如此,他們才斷定陳海在歸寧城絕不可能有什麼殺手鐧!!
畢竟當時陳海都認出魏師的身份,內廷還有什麼目標能比魏師更重要?
“當時殺了魏子牙,能有什麼好處,”陳海哂然一笑,問道,“不要說我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殺魏子牙,就算是殺了,之後呢?趙忠、趙承教、郭勝以及你等人率部投靠河西,不僅使秦潼東西二關盡落河西之手,還將河西鐵騎直接引入京畿,而俞宗虎則多半會與太子贏丹媾和,到時候虎賁軍從東面重歸京畿,那天下不是陷入更徹底的混亂之中,於我何益?”
“情形雖然混亂,於你而言不是更多一分奪天下的可能?”陳玄真問道,“此時,你滅掉十萬宿衛軍精銳,底牌盡露,當真以為手握五十萬雄師的魏師,就拿你沒有辦法了?”
“正如你所說,有了這十萬殘卒,總歸是能搬回些劣勢,”陳海撇撇嘴說道,“倘若你還想看天下形勢如何演變,那就不要介意我將你的修行封禁起來……”
陳玄真意興闌珊的垂下袍袖,示意陳海對他任意施為,能夠不死已是僥倖,要還能親眼目睹後續的形勢演變,他還能有什麼乞求?
陳玄真將儲物戒交出去,又任陳海以純陽真火凝聚十二枚針形真焰,刺入自己的靈海秘宮之中,他那充滿雄渾真元與本命道丹的靈海秘宮頓時就像消失了一般,再也不被他的識海所感應。
陳海也沒有讓齊寒江將陳玄真趕下玄龍戰輦,而是留他在戰輦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