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道:“澈兒,你暫時不能與她大婚,我必須去風晉皇朝晉都一趟,有件很重要的事,我必須要親自去確認一下。”
卷三 醜顏皇后 第四十章 愛是兩敗俱傷(往事必看)
殿外細雨方停,南宮烈似是冒雨十萬火急地趕來,額前鬢邊皆是染了豪蒙晶亮的雨珠,在燭火的映照之下是熠熠生輝,隨著他的氣喘不已而閃動著妖異的陣陣光芒。
煙落輕輕推一推身側風離澈的胳膊,示意他放開自己,誰知他竟是更緊地將自己環在身側,只冷眸瞧著突然闖入殿中的南宮烈,英挺的眉毛揚起惱怒之氣,似是極為不滿道:“父王,難道你要干涉我的私事麼?”
這一聲“父王”的稱呼令煙落心中微微驚起漣漪,神情中閃過了然,原來那天在湖邊遇到的中年男子便是南宮烈,風離澈的生父。長輩在前,禮不可廢,想到這裡,煙落慌忙掙脫了風離澈,自他身下一躍及地,跪地福身道:“煙落見過太上王。”
那日在湖邊偶然碰到他時,當時她便覺得此人並非池中之物。想不到他竟然會是南漠國的太上王。也是,那般的丰神俊朗,那般的英挺貴氣,渾然天成也只有這樣的尊榮身份才能與他匹配。
南宮烈心下柔軟一觸,一步上前,慌忙將她自地上扶起,緩聲道:“樓姑娘,快快請起。自家人,不必多禮。”鑑於她的身份特殊,怎般叫著都不合適,是以只得暫且稱一聲“姑娘”。
風離澈眉心微皺,已是一把將煙落攬回懷中,他素來不喜旁人插手他的事。即便是要放手,也是他自個兒的決定,不需要旁人加以置詞。是以,他口中已是不客氣道:“父王夜深露寒,還請你早些回去休息。”
南宮烈輕輕籲出一口氣,這澈兒桀驁不遜的性子,真真是與自己年輕時一摸一樣,當年自己不顧家中反時,率領家族部隊,毅然揭竿舉旗討伐昏君,也是這般不聽任何人勸阻的桀驁性子,結果氣的他的父親不日便病重沉痾,駕鶴西去。
南宮烈臉色僵一僵,透出一分焦慮,只嘆道:“澈兒,樓姑娘來我南漠國已有一個多月,為父若是真有心阻止你,又何必等到現在?”
風離澈唇角略略勾起,輕輕握住煙落的手,他的手勢那樣輕,好像綿軟無力輕哼一聲,寒聲道:“既然如此,父王此時又是在作甚?深夜來此,教我與煙落不要成婚,又是何意?不是干涉,又是什麼?”
南宮烈雙眸漸漸黯淡了下去,仿若將要熄滅前的燭火,猶豫再三,道“澈兒,具體的事,我暫且無法說明,我自己也不是十分有把握。只是你們真的暫時不能成婚,你們且在這裡等我的訊息,我要親自去一趟晉都,將事情問清楚了再回來。只是在此之前,你們萬萬不能成婚。可好?”
風離澈“嗤”的一笑,扶著煙落在檀木椅上徐徐坐下,一手撫弄著自己手上的墨玉板指,冷冷曼聲道:“父王,你是在同我說笑麼?還是你覺著我是這般容易打發之人?沒有明確的緣由,我為何要聽?”
南宮烈伸手檸一擰眉心,有些頭疼,澈兒這般倔強的性子還真真是難辦,他就知道直接同澈兒說會是這般的結果,可是自己亦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如何能告訴他緣由?這兩日中,他終於打聽清楚了樓煙落的生辰八字,如此按時間算起來,又多了幾分可能。只是,這樣難以啟齒的事,他又該如何司澈兒說呢。
此刻,東儀殿的殿門仍是敞開著,徐徐灌入的冷風倏地吹滅了一盞宮燈,殿中陡然暗了幾分。微黃的燭光裡,南宮烈與風離澈皆是不語,沉默時峙,有一緣冷意在他們之間緩緩蔓延。
壓抑的氣氛,仿若膠凝一般,漸漸令人無法喘息。煙落默然起身,輕輕搖起一枚火摺子,引了燭火,緩緩地點上一盞銅鶴銜芝的燈火,隨即又將殿門緊緊關闔而上。頓時,殿中溫暖不少。
南宮烈轉首,望著那幽幽暗暗的燭光搖曳,仿若他此刻空茫跳動著的心,良久,他終於下定了決心沉聲道:“澈兒,有件事,我知曉你感許很難接受。但是,如今我有充足的理由懷疑你與煙落是兄妹。” 深深吸一口氣,他又道:“我懷疑煙落其實是我的女兒。”
一語既出,如落地驚雷,如明亮閃電劈空而下,將面前兩人幾乎照成透明人一般。
適逢風離澈轉首看向煙落,甫一聽聞南宮烈的話,他微微一愣,旋即不可遏制地大笑起來,修長一指指向南宮烈,長久說不出話來。他的笑聲過於冷厲,直震得深廣的大殿之中燭火簌籟發抖。
煙落亦是不明所以的望著南宮烈,心簌籟跳動著,下意識地攥緊了衣襬一角,連揉得極皺都尚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