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被抬起,淚被一一吻掉:“你我之間不需要那三個字。”
他一生註定征戰殺伐,註定與血腥刀光為伍,註定生的不詳,註定只有權路可走直至攀附巔峰,他以為永遠只有掠奪、衝殺、爾虞我詐,卻從未想到會有個小女子相伴相隨,上天突如其來的恩澤令他措手不及。
談辛之目光如炬,如洶湧烈火勢要將她的靈魂吞噬:“就算我負盡世人,也絕不會拋下你,你註定一輩子都是我的女人,註定與我生死相隨,我不許你再質疑,不許你再彷徨。”
話落,她半掩衣衫被他一把扯下,烏髮浮亂,氣息雜亂,她眼底融滿了肆意開懷,周身充滿凌亂的美,任由他索求亦與之水□融,直至聲兒啞了、沙了,仍瘋狂不歇,她再難言語,只得無力承接如狂風般的侵襲,不容半絲掙扎,只剩攀附的灼熱身軀將她一同拽入無盡銷魂地獄,撕裂靈魂,共赴淪落。
激情肆意,她的淚無法抑制,她的笑瀲灩妖嬈,眼中流光溢彩,耳中聽得真切,將他卓然的樣貌、體魄映入眼底,將那低啞的字字、句句印刻在心,拉他顛覆沉淪,糾纏難休。
直至日落燈上,屋內一片幽暗,風雨逐漸沉寂,紗帳輕緩浮動,隱見其中一對男女汗溼交纏,女子慵懶舒展身軀立刻被按下啃咬
鳳兮嚶嚀出聲,以手拉下他的探索,緊靠入懷的抱怨:“我好累。”
她似連最後一絲氣力都枯竭般,心底一片饜足,留下淡淡餘味如絲如水的蔓延至所有角落,滲入縫隙,捲起那些早已被遺棄的陌生柔情,再無不甘、辛酸,只有相依偎的溫情。
他說,他無父無母,是個孤兒,由一家年老農戶夫婦撫養成人。
他說在這世間本無一絲與他相連的血脈,亦無家族背景,何謂天倫之樂,何謂團聚美滿,終不屬於一個早被人遺棄之人。
聽到此,她輕咬住那出口的話,唏噓不已。
她又何嘗不是無父無母,在這世間也無相連的血脈,所謂一家和樂融融亦不曾嘗過。
他們就像是天地間兩個棄兒,何其有幸找到彼此,糾纏如斯,至死方休。
片刻後,鳳兮憶起辰時入宮前他的那番話:“你的心、你的人註定只屬於我既然是不再相干的物件,應儘早還了。”
她心裡有絲疑惑,絲絲漫漫的擴大,遂問道:“你是否早知道天驚一事。”
第十六章
鳳兮心裡有絲疑惑,遂問道:“你是否早知道天驚一事。”
許久許久,身後的談辛之才道:“那玩意我早就見過,不過於我毫無用處,若是落入庸才之手等同廢物,而護國公多年調兵有度,遣將有方,所帥軍士皆心甘順服,虎符在手可謂名正言順。然自他去後,南雲王早已與其中幾名將領互通訊息,伺機待動,只礙於一直未尋得信物,可就算沒有亦不過是耽擱些時日罷了。既然如此,我何不成全他?”
鳳兮不由得笑了。是了,這便是她選擇的男人,不會如旁人般視乎她背後利益而取捨,更不會忌憚於“虎符”一說動了妄念,全只因她這個人。
而不論天驚落於誰家,亦要看持有者是誰,既然南雲王早已有意調兵篡位,天驚於他不過是一個藉口。此番若南雲王執意與奚浩帝所統軍隊對抗,於社稷便是逆臣賊子,於天下便是弒兄奪位,名不正言不順,人人可討之。
而她曾有的虎符亦不過是死物,身後卻更有值得信賴之人。虎符於世人皆為寶藏,人人慾得之,不惜手段,卻在談辛之眼中不屑一顧。
他是驕傲的,自負的,俯瞰眾小,頂天立世,他的天下定要親手打下,絕不假他人之手!
又是一笑,鳳兮觸手輕撫他置於腰際的遒勁骨節,微眯著雙眸恍然憶起初見那日,渾然不知已被透入的月光清晰映出綽約風姿,霧鬢風鬟,柔情媚態,瞬間俘獲那雙著迷的眸子。
尚記得那日景門外,他身著赤金戰甲,緇色大氅,身軀昂藏,倨傲睥睨,而她不過紅衣單薄,手執軟鞭,一臉憤憤不平,以虛張聲勢硬要承接他的冷嗆,卻瞬間瓦解在他似能看透一切的深眸中,心口狂跳,懾服顫抖。
後來她想,他便是剎那間便可縱人生死的修羅,亦可於談笑間將權術玩弄股掌中。
她聽父親提過戰場,號角響徹,鼓聲雷鳴,大地上的碎石、沙土滾滾顛簸,黃沙漫漫,戰士熱血沸騰,只待一聲令下便衝殺過去,將敵人撕碎。
隱約的,她似乎見到那白馬之上,肅穆威嚴的身軀高舉佩劍,發號施令。
“在想什麼?”淡淡的聲伴隨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