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了拓跋紹一眼,心道你平日全不吹奏胡笳,這一次你必輸無疑。
這胡笳十八拍本是蔡文姬歸漢之時,依匈奴樂曲所作,曲風淒涼哀傷又頗有遊牧民族的粗獷豪放。胡笳本是北方民族喜愛的樂曲,拓跋嗣隨身便帶著一個。
他拿出胡笳依十八拍的旋律吹了起來。無雙雖然已經知道他十分擅長吹奏胡笳,但此時他全心吹奏更與隨便吹的不同。只覺得這曲子吹得真是蕩氣迴腸,旁邊一眾胡笳師也聽得搖頭晃腦,臉上大有欽佩之色。
一曲吹畢,太后點頭道:“還不錯。”
無雙心道若是這樣只能算還不錯,那要怎麼樣才能算好呢?
“紹兒,你可有胡笳?”似乎太后也知道拓跋紹從不吹奏胡笳,因而有此一問。
拓跋紹道:“紹兒沒有。”
太后便拿起身邊的一個錦盒:“那麼你就用這個來吹吧!”
那錦盒開啟後,裡面放著一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胡笳,然而在胡笳的頂端卻雕著一條張牙舞爪的小龍。龍似是象牙所制,全身呈淡黃色。
拓跋紹道:“若是用囚牛笳吹出來,大哥就算輸也不會輸得心服口服,我看我就用大哥用過的那支笳來吹吧!這樣才能顯出我是否比大哥更加精通音律。”
拓跋嗣冷笑道:“就算你用囚牛笳來吹,我也不會覺得有何不公的。”
拓跋紹笑道:“我可不想佔你的便宜,以免落得日後的口實。”
拓跋嗣冷笑道:“好,還算你光明磊落。”
拓跋紹接過拓跋嗣手中的胡笳,只輕輕地吹了幾個音節,無雙心裡便是一動,她雖然不很精通音律,而拓跋紹與拓跋嗣吹奏胡笳的本事又確是人間罕有,本是很難較出高下。無雙聽了拓跋嗣吹奏胡笳,但已經以為就算是蔡文姬再世,也未必就可以吹出這樣動聽的胡笳。但現在拓跋紹一吹,只覺得他的笳聲之哀傷,似已經進入了骨髓之中,那不似是從胡笳吹出的聲音,反而象是發自靈魂深處。
拓跋紹一曲吹完,眾人皆是默然不語,似乎仍然被那笳聲的悽惋所攝,無法自拔。
眾胡笳師低聲議論了半晌,才有一個胡笳師道:“啟稟太后,兩位王子吹奏的胡笳皆是精妙已極,本來以我輩淺鄙,是不足以評價的。”
太后點頭道:“你們確是不及他兩人,姑且評之。”
胡笳師躬身道:“大王子的笳聲沉穩坦蕩,哀而不傷,吹得是胡笳十八拍,卻有王者之風,實在已經是樂曲之中的極品。然而小王子的笳聲雖不及大王子的笳聲中自然帶著貴氣,卻純以情而發,曲折婉轉之處,讓聞者傷心。兩位王子的笳聲都如此精妙,實在是難以分出高下。”
太后皺眉道:“你只需秉公而評,不必有所顧忌。”
胡笳師道:“若一定要勉強評之,單從音樂上的造詣來看,小王子略勝一籌。”
太后點頭道:“正是如此。”她望向拓跋嗣:“嗣兒,這一場判你弟弟勝了,你可服氣?”
拓跋嗣道:“皇祖母是此道高手,皇祖母都如此說了,嗣兒怎會不服?”
太后微微一笑:“下面還有兩場,你若是兩場全勝,仍然可以贏得秦國公主。”
拓跋嗣道:“請皇祖母出題,嗣兒不會再輸。”
無雙不由轉頭望向拓跋紹,見拓跋紹手持胡笳,當風而立,衣袂飄飄,秀美不凡,實在是人中龍鳳。象這樣的一個人,若只是這樣站著,任誰都會生出親近之心,但他卻偏偏個性古怪,做的事情殘忍非常。無雙心裡忽然一動,她似乎又一次在拓跋紹的身上看見了輝光,桔紅色的輝光,然而只是一瞬間,那輝光便消失不見。無雙心道:難道又是錯覺?
“這第二道題目,是要考試你們兩人的兵法。”
一個將軍走上前來,詳細解釋了第二道題目。拓跋嗣與拓跋紹兩人分別帶領十名士兵,站在皇宮東西兩個城樓上,在城樓上,分別豎著一面寫有“嗣”字的旗和一面寫有“紹”字的旗。兩個所要做的事情,便是儘量衝到對方的城樓上搶到帶有對方名字的旗,然後跑回到自己所在的城樓上。並且寫有自己名字的旗也必須在自己的城樓上,這樣便算贏了。
雖然兩人只率領十名士兵,這道題目也如同遊戲,但若真想得勝,卻不異於戰場作戰。
兩人分別帶著十名士兵上了城樓,兩面寫有兩人的大旗也豎了起來。兩座城樓之間,分佈著亭臺樓閣,水榭宮院,若是想要保住自己的旗子,並且搶到對方的旗子,一定要攻守兼備才行。
只聽得一聲號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