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朱由檢換了一身便服,再順著對方的眼神看了眼自己的衣服,也聰明地換了一套便衣出來。
果然朱由檢看到雨化田這身衣服後,就微微勾起了嘴角,“對了,不知雨大人表字為何?這樣出去,稱呼上可要改改。”
“臣十三入錦衣衛,還不曾得一字。”雨化田沒有想到朱由檢的思維跳地如此之快,問起了這個問題。可他確實沒有表字,也從來沒有人問過這個問題。前世今生能喚他表字的人,同樣是一片空白。但雨化田是個聰明人,他知道信王是在釋放善意。
雖然眼前人明明剛才還極為憤怒,如今就對自己和顏悅色,讓雨化田更加清晰地認識到了信王的城府之深,但不過是轉念間,他就抓住了眼下的示好機會,“不知下官可否請王爺賜字?”
“為雨大人賜字是本王的榮幸。”朱由檢這次是真的開心。對於雨化田,他的心中多了一絲讓自己也警惕的親近。也許因為他們都是這個世上不應出現的局外人,卻不得不跳入天下大局中來,這算是同是天涯淪落人了。
“春風化雨雨化田,雨大人的名字本就是極好的,帶著濃濃的暖意。春雨潤物細無聲,而老子言大音希聲,大象無形。不如就用一個希聲,無聲之音才是志高之道。”
雨化田心中一跳,希聲嗎,與他正是相合。這世間他能與之暢談的人,他願意與之交心的人,本就寥寥無幾,有聲無聲本無差別。而信王是不是暗指著他們不是讓朝廷吵吵嚷嚷的魏忠賢,只需要默默地一擊必中後就能登臨高處?
“希聲謝王爺賜字。”雨化田半跪了下來,向朱由檢行了一個禮,卻被他立即托住,“希聲不用那麼客氣,叫我隱之就可以了。今夜似乎有個集市,去看看都賣些什麼吧。”
雨化田點點頭,還是慢了一步,跟在了朱由檢的後面,沒有與其並行。他現在不想去解讀隱之的含義。因為他發現才是短短的幾日,自己已經太關注這個信王。但是和在雲霧中的自己不同,就像那人的表字,真實的信王不知隱藏在哪一張面具下。有時候人不能太好奇,那會陷入一個不能預料的境地。
可是生活總有意外,緣分總是玄而又玄。 田秀英被禁足了十天,這十天之中,整個海棠院都被封了起來,身邊的老媽子也打聽不到訊息,也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一點什麼。從前王爺也發過脾氣,卻從沒有超過三天,就會又進她的院子。雖然才進入王府小半年,但是比起王妃更早入府的自己,已經多少了解王爺的性子,要順著來。卻沒有想到這次自己真的是栽了,但是到底是錯在了哪裡,難不成是那晚太放得開了,讓王爺覺得放/蕩了。
就在田秀英胡思亂想,開始猜測是不是王妃在王爺耳邊吹了什麼歪風的時候,外頭王公公突然來了,說是聖旨已下,不日王爺便要就番離開京城,讓自己馬上準備起來。這個突如起來的訊息,讓田秀英忙了起來,只有幾天的時間要收拾好這麼多的東西,王妃也不會早點通知一聲。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要是等她見了王爺,定要說上一句。
然而田秀英看著王承恩離開的背影,讓她最不爽的地方在於明明對方稱呼她為田夫人,言語中沒有任何輕視的地方,卻是讓她生生感到心虛。究其根本自己只是一個妾,沒有什麼封號,那些下人們不過是看在自己受寵的份上,才會這樣叫,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有一個兒子,真的得到一個名副其實的夫人封號。不過離開京城,一路前往封地的路上,總不能像是在這裡一樣被禁足了,她總能找到一個機會,好好地在王爺面前表現一番。說起來還是徐應元更得自己的心意,那個太監會做人,不像是王承恩總是守著一條線,永遠不會違背王爺的命令。
朱由檢不知道田秀英又在蠢蠢欲動地打某些主意,不過就算知道了,也只會一笑而過。自己從來都是軟硬不吃,田秀英又不是魏忠賢,值得自己陪著她演戲。今天中午一過就要出發,朱由檢終於見到了這隊要來保護他的錦衣衛。
從前聽說明朝有三寶,東廠、西廠、錦衣衛,被人們合稱廠衛。要說其中建立最早的,是洪武年間朱元璋選撥建成的錦衣衛。可是在他的兒子朱棣奪/權之後,便組建了東廠,因為比起外臣錦衣衛,內侍太監離皇帝更近,更能有力的控制。而西廠起於成化年間的汪直,劉瑾倒臺後,武宗便下令廢止西廠,西廠是存在時間最短的,可是在當時也是風頭無兩。
雖然官職制度上,錦衣衛與東廠是同級,但是到了宦官權傾朝野的天啟年間,錦衣衛明顯低了東廠一截,而東廠之中除了宦官,也會借用錦衣衛負責監察等事宜,現實中兩者其實已經成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