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會說,部隊裡等級制度森嚴,誰敢以下犯上啊?那是指現在的部隊,以前他們本來就是匪,只不過換了層皮而已。更何況面對的是兩個文官,只要別做的太過分,就算任務完成回去告到他們長官那裡也不怕!試問哪個當官的不護犢兒?我自己的兵,怎麼打怎麼罵都可以,輪不到別人指手劃腳。
那個同僚也終於怒了,拔出腰間的手槍喝道:“我命令你們!馬上上車!!!”這些兵一而再再而三地落他的面子,剛才沒人也就罷了,現在還當著外人的面,他是再也憋不住了。
所以現在已經不是要不要回避的問題了,而是誰能壓得住誰?
見他掏槍,士兵們的氣勢頓時弱了幾分。長官掏槍指著當兵的,可以;當兵的敢掏槍指著長官,那就是大忌,回去是要挨軍棍的。他們再怎麼胡鬧,只要我爺爺他們倆掏了槍,這些人也沒轍。
這時一個五大三粗計程車兵從人群中走出來,我爺爺認得這個人叫馬三炮,仗著身子骨壯實,手裡又有槍,除了殺人放火這些“大事”他不敢幹,平時無惡不作。可是這傢伙會打仗,死在他手裡的日本鬼子沒有一百,也有八十。要不是他這個人品行實在太差,恐怕早就當上排長了。
“呵呵,兩位長官。”馬三炮走過來,笑嘻嘻地對著我爺爺他們倆道:“咱們這次押送的是戰備物資,可是關係到前線將士們的吃穿性命,馬虎不得!聽說最近這一片地方不太平,還是小心為好啊!這些人們夜裡出殯,搞不好就打算整什麼么蛾子,還是我帶著幾個兄弟先去查一查吧?”
爺爺本來就不知道是真是假,心想去查一查也好,但他還想聽一聽身旁同僚的意見,畢竟他能知道殤篪這種樂器,年紀也長,應該可以分辨出來實際情況。
不過這個馬三炮雖然走過來說了一大通,看著像是在請示,卻沒有一點請示的意思,他自個兒把話說完,沒等爺爺他倆回答,就立刻轉過身,走到士兵中間說道:“來幾個人,查一查他們!別是土匪!”
說完話,領著幾個人就過去了。
當爺爺的同僚回過神來想要阻止,這些傢伙已經端著槍走到出殯的隊伍裡。
查了一會兒,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馬三炮心有不甘,突然大聲喊道:“再來幾個人,把這棺材撬開來瞧瞧!”
“不行!”老道本以為他們例行檢查一下就算過了,誰知道還要開棺驗屍,立刻回身護在棺材前,斬釘截鐵地道:“任何人都不能開啟這口棺材!”
“呦?”馬三炮等得就是他這句話,饒有興趣地打量著老道問:“你該不會是和他們一家人吧?”
“自然不是!貧道受聘而來!”老道答道。
“既然不是一家,他們家人還沒吭聲呢,你著個什麼急啊?!”馬三炮說著,一把推開老道,就把手拍在了棺蓋上。
“…”他這一拍,似乎發現了什麼,馬上低頭在棺材上檢視著。搞得連我爺爺都心癢難耐,想要知道這傢伙在搞什麼名堂?
“…金…這是金絲!?”馬三炮看了半天,隨手在棺材上一拽,似乎揪出一根頭髮絲一樣的東西,拿起來藉著燈光,邊看邊說。
“金子?”這些當兵的一聽到這倆字,頓時呼啦啦都圍了上去,就連遠處看熱鬧的也忍不住跑了過來。
頓時,出殯的隊伍被當兵的都擠了開來,十幾個親屬看著裡面被圍起的棺材,是敢怒不敢言,誰讓人家有槍呢?
“別動!!!”老道見當兵的圍上來就要扯那些金絲,暴喝一聲,搶了進去。我爺爺也是事後才知道,這口棺材外面,橫著走了七十二根線,豎著三十六根,全部由純金打造的絲線。雖然細,但加在一起估計也有一兩來重,怪不得這些當兵的要搶。
馬三炮這時再次領頭出來道:“你不讓我們開棺檢查,恐怕裡面裝的不是人吧?”
“我怕你們承受不了開棺的後果!”老道盯著他,針鋒相對。
“哼!我不怕!不就是死人嘛!爺我見多了!來啊,把棺材開啟!”老道越是不讓看,馬三炮就越是來勁。
“啪!”一聲槍響,爺爺的同僚這時候終於看不過去了,站起來朝天開了一槍。
他也瞧明白,什麼土匪,都是藉口,這年頭兒土匪都當兵了,哪裡還來的土匪?這個馬三炮原來就是土匪。再者說,土匪來劫軍隊的物資,除非他們不想混了。
槍一響可不打緊,送葬的隊伍這下被驚著了,也不知道誰發了聲喊:“快跑呀!”十幾個人瞬間跑得煙消雲散,東西扔了一地,連最重要的棺材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