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兩個丫頭心底都有些驚詫,沈語蓉變得越來越高深莫測了,而且還不愛發脾氣了。有時候明明她已經瞪圓了眼睛,身體僵硬,眼看就是生氣的預兆,但是她硬是忍了下來。至於現在所說的香囊,正是前幾日沈王妃入宮,帶給皇后娘娘的。這個香囊和不少小繡品放在一起,說是沈語蓉那些手帕交送的。而她第一眼就看到了這個牡丹富貴的香囊,等王妃走了,立刻挑出來遞給了以桔,讓她照著模樣重新繡一個。“好,那便把這個丟去悄悄燒了吧!”沈語蓉點了點頭,將香囊遞給了以桔,臉上的神色還是有些難看。兩個丫頭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卻也不敢開口詢問。直到以桔拿著香囊退出了內殿,沈語蓉的神色才緩和了些。那個香囊裡混有不乾淨的東西,長期佩戴會讓女子身體變弱,無法懷有子嗣,即使懷上了也根本保不住。她之前就受了這樣的苦難,如今又怎會再次上當。不過這香囊出自陳芷蕊之手,沒想到這個手帕交會把手伸這麼長,生怕她先懷了身孕,生下嫡長皇子,那麼入宮也沒什麼意義了。齊敬晨這幾日心情無比的陰鬱,每次在朝堂上還好,但是隻要一回到後宮,他就有些難受。平日裡那些妃嬪鬥得再兇,他連眼皮都不撩一下,但是這次關乎到沈語蓉,而且還是下毒,他這心裡頭就有了愧疚。他現在彷彿有些明白了,當初太后和沈王妃不同意的理由了。敏華郡主無論嫁給誰都能高出男方一頭,但是她偏偏入了宮,當了皇后,就無法再做先前被捧得高高的貴女,只能收起性子忍著委屈。齊敬晨越想越煩躁,面色沉鬱得像是塊冰似的,只要有人靠近,都要被他凍傷了。“表哥,瞧瞧這個!可有趣了!”他剛走進外殿,就有一道嬌俏的身影迎了過來。緊接著一隻胳膊被挽住,沈語蓉稍微使力拖著他往裡頭走。齊敬晨一扭頭,就能看到沈語蓉的臉上掛著甜甜的笑意,像是之前被人暗算的陰霾都已經消散了一般。他的心緒收斂了些,一進去就瞧見桌上擺著一盞琉璃燈。即使現在還不是晚上,但是陽光照進來的時候,還是能瞧見質地通透的琉璃,發出耀眼的光亮,上面的圖案一覽無餘。“我今兒讓人整理鳳藻宮的庫房時,才發現裡頭有許多寶貝。以後每日都拿出一個新奇的,給你瞧瞧!”沈語蓉顯然很興奮,邊說邊用手去摸琉璃燈,她手指遮住的地方,陽光就照射不進來,琉璃燈又呈現出另一種姿態。琉璃燈雖然不怎麼常見,主要是漂洋過海來的,但是皇宮裡還是有的。不過看著沈語蓉如此興高采烈的模樣,齊敬晨竟也覺得這琉璃燈比以往新奇了許多。兩個人湊在一起,嘰嘰咕咕說了許久,有時候頭碰頭對著琉璃燈又摸又碰的,像個玩鬧的孩子一般。薛啟德在一旁站著,眼觀鼻鼻觀心,努力擺出一副正經的模樣。實則眼珠子都快瞪得掉出來了,他已經有好幾年沒見到皇上如此玩鬧的模樣,褪去了故作老成的面具,齊敬晨那張臉瞧著都年輕了許多。他在心底嘆了一口氣,也只有皇后娘娘有這本事兒,讓皇上跟著一起玩鬧,放下心中的天下職責。只是不知這種新婚燕爾的場景,能堅持幾何,後宮裡的其他主子,可不是用來當擺設的。自此,沈語蓉果真如她所說的,每日拿出一樣新奇的玩意兒,和皇上一起玩賞。齊敬晨日日留宿鳳藻宮,即使有時候政務繁忙,也會讓人接皇后到龍乾宮。其他的宮妃猶如擺設一般,被皇上遺忘在了角落裡。連續一個多月,帝后日日在一起,原本以為皇上會膩煩的人,此刻也早收了這份心思。皇上是真喜歡皇后娘娘,要不然怎麼可能連續這麼久都只召幸她一人。沈語蓉未進宮之前,整個後宮裡都沒人能連續留住皇上超過三日。當初雨嬪被召幸了三日之後,險些被那些妃嬪暗地裡弄得扒下一層皮來。 “這皇后娘娘有什麼好的,年紀小身量又不成熟,哪有本嬪嫵媚可人!”一座華麗的宮殿裡,晗嬪正在內殿裡抱怨著,她來回地走動著,邊走邊跺腳,可見其懊惱程度。內殿裡伺候的幾個宮女,都算的上是她的心腹,一個個對望了一下彼此,都習以為常地低下頭,臉上連個表情都不變。晗嬪這張嘴巴最是厲害,脾氣又急躁,經常在寢宮內抱怨,這回都覺著皇后娘娘比她差了。當然她也只敢在自己的地盤抱怨,出了這個宮殿,這種要殺頭的話,她還是懂得收斂些的。“主子,綺妃娘娘來了!”一個小宮女急匆匆地跑了進來,輕聲稟告道。 ☆、019 再次被罰“她來做什麼!”晗嬪不由得翻了個白眼,輕聲嘀咕了一句。雖說心裡不痛快,但還是得應付著。她抬起手理了理髮髻釵環,扶著宮女的手慢吞吞地往外殿走。“見過——”晗嬪出了內殿的時候,臉上已經帶了三分的笑意,看見綺妃的身影,作勢就要彎腰行禮。只是她連腿都沒屈起,就被人一把搭住了手臂,綺妃已經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