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你同伴的檔案,我沒有興趣留著。今天的事情,的確是私人恩怨,公事私事我還是分得清楚的。”馬華駿臉色平靜,垂下了手。
“小譚,你帶王中校去提檔案,鑰匙拿了。”馬華駿丟出一柄鑰匙,指揮著門外站的幾個國安十八處成員。
“那好,多謝了!”王超脫下了身上的軍裝,這套軍裝已經在打鬥中被震得稀爛,和叫花子衣服差不了多少。
尤其是王超的鞋,全部碎裂,現在就光著一雙腳,很不雅觀,但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我下午再過來。”
說了一句,王超掉頭就走。門口的三四十個男女自動讓出了一條路來,看著這個幾乎是戰神的男人一步一步走出了外院消失得無影無蹤。
王超叫了一輛計程車到了自己住著的賓館,換了一身衣服和一雙鞋,休息了兩個小時,恢復體力,吃過中飯後,才又重新來到國安局,提走了自己和林雅楠的檔案。這次出奇的順利,並沒有受到一點阻擾。並且一路上,這些國安十八處的人都看著他好像看著一頭怪物,眼神中又是畏懼,還有一點點敬仰。
夜,黑暗降臨。透過窗戶望出去,萬家燈火。
王超住在賓館中,卻沒有絲毫心情看著窗外的燈火闌珊,也沒有興趣去逛一逛首都的街道,而是隨意的坐在床上。陷入了沉思。
這半天的時間,一連戰敗五位高手,心裡卻沒有半點地喜悅,反而湧起對將來的深深擔憂。
那些高手都是有著很不簡單地身份,不是中央警衛教官,就是武警總部教官,還有特警教官,這一架掃了他們的面子,雖然沒有打死人,但終究是結下了冤仇。以這些人的身份,將來不暗中使絆子也說不好。
“但是騎虎難下,總不成因為怕事,顧忌他們的身份,讓他們把自己打敗吧。細細算來,我結的仇不少啊。趙均的太子黨,張威師兄,徐震,葉玄,柳生晴子,柳生水明,宮城阪神和日本武術界也結了仇,打死段國超和少林又結了仇,今天又打敗這麼多京城有地位高手,結的仇尤其不小。國內的仇,國外的仇,算起來還真一團亂麻啊。”
王超嘆了口氣,眼睛瞟到了床邊的那口古劍:“對了,還有那個莫名其妙的江海。他既然放出話來,三年後取劍,肯定是去磨練,然後找我報仇。”
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這一雙手已經有了很多條人命。但是其中每一條。都不是自己動了殺心要必殺的,每一次都是逼不得以。身不由己。不是殺人,人就要殺己。
海里練功,身形靈動,有水當無水。
陸地打拳,身形沉穩,無水當有水。
王超索性也懶得去想那些仇恨怨隙,反正他自從出道以來,得罪的人太多了。債多不壓身,蝨子多了不咬人。
他回想起和陳天雷拼硬捶勁的時候,一鼓作氣,展動炮捶,突然領悟到的真真假假的要訣。
“身要輕,意要沉。熊經鳥申,可以長生。”
宋安然最後施展出來的“熊鷹合形”也回想在他的腦海中。
熊是最笨重,又最沉的動物。而鳥卻是最為輕靈的動物,一靜一動,養生的道理好像盡在其中。
王超站起身來,空捏捶,全身鬆軟,連臉上的表情,下身丹田陰部都輕鬆無比,慢悠悠的打起太極架子,形意架子,八卦架子,這三派的架子,在他信手拈來,毫無章法,也沒有一點威猛的意境,就如公園裡面老太太玩太極操一樣。
但是這“舞術”在王超慢悠悠地打出手來的時候,卻有一股異樣軟綿的感覺。
漸漸的,舞著舞著,四周的空氣都好像變成了流動的海水,異常強大的壓力緊緊的裹住他的全身上下,每一寸面板,每一寸毛孔,使他完全喘不過氣來。
“絕天人,絕天人,天人只在汞中尋。”
突然,王超腦袋裡面閃過了拳經中這樣一句話。
天人,就是指呼吸。人和天地交合,最明顯的是每一次呼吸。
汞,在拳經術語中是指運動。
這句拳經的意思就是在練拳的過程中,要小心翼翼,斷絕呼吸,然後隨著拳架子的施展,在運動中尋找呼吸。
王超雙手每劃一個圓圈,渾身的隨著手勢一張一縮,一開一閉,就好像口鼻的呼吸一樣。
一拳劈出,全身毛孔一鬆一張,王超全身面板髮紅,似乎血都要從毛孔中噴射出來。豁然,又一收拳,全身毛孔刷的一緊一閉,高高凸起,青筋盤現,全身都青黑。
“呼”!
“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