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的全被花了。
各個家屬院都有兩三家遭了殃。
陳姨聽著這幾家這幾天沒完沒了的吵架,止不住地心驚肉跳。
她這次可得好好謝謝小嫻。
程家。
睡到了晌午的程翼,做了一晚上美夢。
如果按交錢人的說法,他這四萬八,今就能拿六萬,明就能拿九萬,後天就是十四萬,大後天就能二十萬!
那可是二十萬,他這輩子都夠花了!
他今不準備去拿錢,就讓他那錢再生一生錢。
也不用擔心還債的事,先去提前慶祝慶祝!
一連三天的紅燈酒綠後,下了酒桌上賭桌,賭桌之後再賓館。
程翼渾身有些虛脫,他惡狠狠地補了一個好覺。
第四天的中午,他慢悠悠地晃到了交錢的地方。
他不屑地看著街道上一片一片停放著的二八槓腳踏車。
“一群窮鬼,根本不會賺錢!”
待他看到交錢時人聲鼎沸的地方,如今人去樓空,什麼也沒有。
他揉了揉眼睛,難道他記錯了地方?
他看到臺階上坐了一個人,正在哭。
他也不管別人哭,最好不要打擾,趾高氣揚地問道,“這交錢的人呢?”
哭的人理都不理他,自顧哭著。
程翼不樂意了,一巴掌拍在了他肩上,“說你呢!”
這人一下站了起來,一米九的塊頭,臉上帶著淚,一拳掄在了程翼的頭上。
“你他媽的有病吧!”
程翼只感覺自己頭上都在冒金花,暈乎乎的。
他感覺有溼潤的液體從鼻腔裡冒了出來,他抬手一摸,全是血。
“啊啊啊啊啊!”
他驚恐地叫嚷起來,四周卻一個人也沒有。
他只能站起來,準備朝警察局走去。
路上碰到了給他說交錢的這個朋友,那人看到他就想躲,程翼一個大跨步追了上去。
“你躲什麼?今天不能領錢?”
那人震驚地看著程翼,“兄弟,你沒事吧,你沒看新聞麼?那是騙子啊!”
程翼皺著眉,感覺腦子更暈了,“什麼騙子?你就告訴我,我現在去哪領錢?”
那人茫然地說道,“新聞里人都被抓了,讓拿著交錢條子去警察局領錢,不過我聽說啊,都拿回來的少得很,根本不夠交上去的錢。”
程翼只感覺腦中有一個雷徹底爆開,震得他呼吸都困難。
他捂住自己都喉嚨,“不…不可能!”
他的二十萬…他還沒拿到…
這人一臉震驚地看著程翼直直摔倒在地。
砸下去的聲音響亮。
一灘血冒了出來。
他恐懼地向後退一步,把手放到他鼻子前,一點呼吸也沒感受到。
他踉蹌著,手腳並用地向遠處跑去。
這可不能怪他,他可什麼都沒做!
時嫻是在程遠志還錢的信裡,得知程翼死了。
腦出血,嚴重腦震盪,心肌梗塞,說什麼的都有。
她只嘆了口氣。
不是誰都有承受失敗的能力。
一轉眼,終於到了開學的日子。
時嫻很興奮。
因為她很閒。
而周霽之也沒再打過來電話,更沒回過家。
她每天除了練太極,就沒什麼事。
1986年3月2日,海城大學,晴。
時嫻騎著她那輛周霽之買的粉色鳳凰牌腳踏車,斜挎個軍綠色方包,頭髮簡單紮成馬尾束在腦後。
沒有周霽之給她梳頭,她都是怎麼簡單怎麼來。
一路帶著笑騎進大學,到了宿舍樓下。
剛停好腳踏車,就碰到提著暖壺正下來打水的汪靜怡。
“啊!時嫻!”汪靜怡激動地挽起她的胳膊。
時嫻也很高興,“我以為我來得夠早的了,你比我還早。”
汪靜怡一聽這話,撇了撇嘴,把手收了回來,頭也向一邊一撇,“哼!”
時嫻眼角抽了抽,“怎麼了這是?”
汪靜怡看她一眼,“我在帝都等你等得雪都化了,你也沒來!”
她不知道時嫻家裡的電話號,忘了要,天天盼星星盼月亮地等她來帝都找她,結果一個寒假,一點訊息都沒有。
時嫻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