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線條。孟蘇和新新都看著他。三個人也不作聲,兩個人歪頭看著。直到樹石起身推了新新往回走。
他們倆看看孟蘇,孟蘇也看看他們。
“阿姨,你明天來曬太陽嗎?”新新問道。
“嗯,明天見,新新。”孟蘇說道。
這種約定慢慢持續著,只要不是颳風下雨的惡劣天氣,三個人都會在黃昏時分在草坪邊看夕陽,看樹石畫畫。樹石的畫有的很抽象孟蘇也不懂,新新也不懂偶爾會問。樹石便淡淡地給他們解釋。
孟蘇從樹石那裡知道新新已開始接受化療了,他的頭髮掉了,樹石不知道從哪裡給他搞了個可愛的米奇帽子,新新便很高興。他身體好一點點了,便坐不住輪椅,到草坪上和小朋友玩球。
“新新的情況好轉了點兒。”那天,樹石忽然說道。
“會治癒嗎?”孟蘇問道。
樹石搖搖頭,眼睛看著場上的新新:“任何病都沒有人能有絕對的把握。”
孟蘇點點頭。
天黑了,新新氣喘吁吁回來了,爬上輪椅:“樹石叔叔,我們回去吧。對了,樹石叔叔你別忘了要給我講阿喀琉斯的故事啊。”
“好。”樹石說道。
回到病房,見小然正等她,原來她今天夜班,給她帶了本雜誌。
“小然,你可以幫我買一本西方神話嗎?”孟蘇問道。小然點點頭說沒問題,又閒聊了一會兒小然走了。
新新的狀況時好時壞,他出來的時間也越來越少,孟蘇看完了整本西方神話也不知道跟誰講,又讓小然代她買了西方歷史。然後黃昏時分出去逛逛,偶爾會碰到樹石,只不過樹石似乎也身體越來越不好了,臉色蒼白,臉頰上的肉也都沒了,本來就高瘦斯文的他更顯得瘦弱無力。
入秋了,天涼了,孟蘇喜歡看落葉,偶爾樹石會推著她到草坪中那棵大樹下坐著,然後自己在一邊畫畫,只不過,他不再讓孟蘇看他的畫,而是常常正對著她畫,孟蘇問他,他說他在畫那棵大樹。
秋天快要過去了,孟蘇也很少看到樹石了。雖說孟蘇是個不太熱情的人,可是新新和樹石是她一直以來的“病友”,所以便常去2號樓看望他們。她第一次去的時候,新新正窩在樹石的床上兩個人一起講神話故事,樹石的頭上也戴了一頂灰色的毛線帽子。
新新的臉色不好,樹石的臉色也不好。看到她來他們還是很開心的,孟蘇臉上微笑著,心裡卻有些不好受。
“新新,今天乖了嗎?”醫生的聲音很溫柔,扭頭看去,是一位斯文俊朗的年輕醫生,看起來不超過三十歲。
“夏醫生,我今天很乖的。”新新笑著說道。夏醫生看了看樹石的情況,又囑咐了幾句才走了。因為醫生囑咐他們要好好休息,所以孟蘇也便告辭了。
兩人送她到電梯間,等電梯的時候新新問她明天還來不來,孟蘇點點頭。直到電梯的門緊緊關閉,孟蘇臉上的笑才隱去了。一眨眼的功夫電梯“叮”的一聲,已到了一樓了。電梯門開啟,門外站著兩位醫生,其中一個就是那位夏醫生。出了電梯往門口走,不知為何偏要回頭看一下,卻見電梯門已關上了。
第二天,還沒等孟蘇去2號樓,新新拉著樹石來了,兩個人的病號服外面套了厚厚的衣服,頭上都戴著帽子,臉色比昨日好一點點。樹石手裡還提著一個漂亮的紙口袋。孟蘇當時剛做完康復訓練累得滿頭大汗,正躺在床上假寐。
新新一直盯著她的腿看。
“阿姨,你疼嗎?”新新問道。
孟蘇微笑著搖頭,若是疼她還覺得又希望,沒有知覺才是最可怕的。
招呼了他們兩個坐了,孟蘇問道:“你們兩個怎麼來了?”
樹石晃了晃手裡的袋子,孟蘇隱約聞到一股甜香的味道。
“好吃的?”孟蘇問道。
“嗯,是啊,阿姨,樹石叔叔今天出去買了糕點回來,樹石叔叔說很好吃的,我們就拿過來和你一起吃。”新新笑著說道,從樹石手裡拿了袋子開啟,裡面是三個漂亮的塑膠盒裝的圓形小蛋糕。
“好像很好吃,謝謝新新和樹石。”孟蘇說道。新新拿了那個粉紅色的給她。
“這個最好看的給你吃,阿姨。”新新小手捧著小蛋糕給她,孟蘇摸摸他的臉:“既然最好看,就給新新吃吧。”
新新搖頭:“不行的,阿姨,女孩子才喜歡粉色,我是男子漢不要這種顏色。”
孟蘇看看樹石,樹石微微聳肩,已開啟新新遞給他的那個淡綠色的蛋糕悶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