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探到他頸子後,慢慢滑入衣內,摸到他光裸的脊骨上沿的凸起,因而笑道,“你好瘦……”
多鐸微微一顫,動作不很明顯,我仍是感到了,正想說些什麼,卻聽得他輕輕對我道,“雅兒,你不是醉了吧?”
我並非十分之不清醒,只是渾身都熱,胸腹之間有一道拉長的火線,更是燒得人頭昏腦脹,不知怎麼想起以前上課石膏人像寫生畫大衛時,一幫色女圍著雕塑聽老師分析肌肉構造,其實個個都在打量美少年……心裡倒也有幾分好笑,努力睜開眼看他,一時覺得眼前幾分現實幾分虛幻,藉著酒意抽回手來撥開他衣領,往他肩上咬了一口,抿嘴淺笑,“你說呢?”
多鐸皺眉低呼一聲,側身一讓,我手還搭在他肩上,正好順勢扯住他衣服,只一下已經夠讓我們兩個都怔住了,眼前赤精的細皮嫩肉,好一派一馬平川的風景。
“你要?”他幾乎不敢置信,眼光瞟了瞟自己涼快的肩膀。我伸手揉揉眼睛,歪著頭看他遲疑著慢慢把手撫上我的臉,嘟嘴道,“熱……我好熱……”
“雅兒……雅兒,”他低喚我,聲音卻漸漸湮沒在我頸窩,胸口忽然一涼,逼退了些暈熱,我垂眼掃去,不過眨眼功夫,自個兒費了絕對超過一刻鐘才搞定的左衽單袍已衫扣全解,半褪到手肘,難怪……涼快。
我內裡一襲小衣堪堪沒比吊帶背心好過多少,胸前繡著一片花團錦簇,還沒待看清楚是團什麼花兒,黑影頃刻覆下……我只覺得胸前敏感處一陣脹痛,弓了弓身子,忍不住咬著嘴唇悶道,“你……”
“欠債還錢。”多鐸輕笑,真真十里春風。
那貼身的小衣輕薄順滑,隔衣也可見我胸口微微聳立,玲瓏至極,他竟隔著衣裳咬在我乳尖上,齒間撕磨,非輕非重。我早已雙頰滾燙,此刻哪分得出是不是烈酒上臉,只知比方才還熱,腰間兼有酥軟,遂伸手狠捏他的臉道,“我讓你再使壞……”
他手原已探到我腰間,聞言卻又往裡走了幾寸,口中仍笑,“你現在才知我壞?會不會太晚?”我頭腦發昏,完全不在思維狀態上,捏他雖重,但手底卻沒有幾分力氣。聽得他調笑,倒是隱隱還記得他只有十四歲,是……那個未成年少年……然而身體的興奮卻幾乎是本能的,軟軟地叫了聲他的名字,喉嚨裡滾出一聲低吟,用力拉低了他的頭,攀上去便吻。
他得了我的主動,亦更為熱情,交纏著我一刻也不願放開,我漸漸心慌氣短,手上越發無力,卻不想鬆開,只得掙了掙往上聳出小半個頭,眼神悠悠盪開,四周皆是黑乎乎的林子,唯有……對面樹林深處一點綠幽幽的火光顫動,鬼火?
不及細想,多鐸一膝微頂,已分開我兩腿,耳邊尤聽到袍子下襬撕裂的聲音,我感到自己每一寸面板都收得極緊,不禁閉上了眼睛。誰知這時忽然一陣風起,我只著寸縷,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抱緊了他,又不自主微微睜眼,卻忽然發現那火光放大清晰,不過幾步開外,漸漸顯出了輪廓,灰色的皮毛,四足著地,悄無聲息地慢慢伏下身子……我覺得所有的血液都在往腦子裡倒灌,瞬時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是狼!
好大的獨眼狼!
我不知道自個兒到底是怎麼推開了多鐸,還藉著推開他時的反作用力,翻身在地上滾過了一個圈兒,然後才發自肺腑地發出了一聲歇斯底里的尖叫。
那是因為,我看到了自己的袍子一端,好死不死正踩在那隻獨眼狼的腳下……
它就站在方才被我們肆意壓碾過的草堆上,唯一的眼睛綻出黑夜狩獵者的寒光,綠得盡乎詭譎。距離很近,我聽到它就在喉嚨間翻滾的低哮,清清楚楚地看到它另一隻閉著的眼睛四周血肉模糊,像一個充滿怨恨的黑洞。
我早已忘了要逃,只僵硬地半躺在那裡,呆呆地看著它靠近,看著它低伏,然後身上一緊,先撲上來的卻是多鐸,緊接著便是碩大的黑影霎那間遮住了頭頂皎然的月亮!
忽然明白,剛才能避過它的一擊只是僥倖,僥倖我看到了這隻狼,僥倖我反應得不慢,僥倖我推人推得正是時候!而這一次,卻連僥倖的時間都不夠,所以他才會選擇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方法。
我再沒有力氣去推開他,何況他抱緊了我,分明是孤注一擲,早已想到了這樣做的後果。我只是睜大了眼睛絕望地看著,只是一秒鐘,也許更短,“哧”地一聲利器破空之響,一道白光由黑暗中射出,穿過狼頭,倏然消失……在我明白了發生什麼事之前,伴隨著痛徹入骨的哀嚎,極沉極重的獨眼狼已垂直落下,半隻身子正壓了上來,撞得我五臟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