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爾雅真,在我心裡你不是盹哲。”
那是自然,我還不如盹哲公主,她好歹是你滿洲的格格,我不過是科爾沁一個臺吉的女兒。”我玩弄著手裡的扳指,浮起一絲冷笑來,這話本有歧義,正好拿來用用。
“你住嘴!”他的眉頭緊緊擰成出一個川字來,“該死!科爾沁……好,好,我來讓你放心!”說罷,抓緊我的手,就勢扯我跪到地上,朗聲道,“我愛新覺羅?多鐸起誓,今生今世決不負博爾濟吉特?齊爾雅真。他日若有二心,便叫萬箭穿心,不得好死,皇天后土,實所共鑑。”
萬箭穿心,他這是發的什麼毒誓?輪我呆一呆,覺得今天的所有一切都像個夢,而這個誓言簡直就是夢中夢!《隋唐演義》裡羅成怎麼說來著?“如留一手,萬箭穿心而死……”還真給他說著了,好端端少年英雄就為一手“回馬槍”落了這麼個下場,變了鬼還悽悽涼涼地回去看老婆。
這哪是開玩笑,他多大的小孩,什麼負不負我,連怎麼喜歡人怕都不知道,只半是生氣半是無奈,“你胡說什麼?”
“咱們滿人最重誓言,如此一來你放心了不?有我多鐸在一天,就能保你科爾沁一天。”
“我看你是嫌命長,日後輪著你打仗的日子長著呢,發那麼狠的誓做什麼?”
“你?”他遲疑著問,“是在為我擔心?”
“擔心?擔你個頭!”我撇嘴,不客氣地瞪他,“總之發誓這種事,以後提也別提。”
“我說的到,必做得到!”他胸膛起伏不定,仍舊抓著我的手,我看著他情緒激動的樣子,嘆氣,“那是你的事情……”說到底,他根本就從頭到尾沒領會我的意思。
也罷,不是不感動,這種赤裸裸,直接到不行的眼神絕對不是在騙人,女人都是容易被真誠打動的生物。雖然作為我本身來說,接受不了被指給個小孩兒,對他也沒什麼心跳的感覺,不過倘若無論如何逃不開聯姻,那麼比起嫁到察哈爾,這支已經是很潛力股了。這麼一想,稍微好受一點,沒覺得手被他抓得越來越緊,“這樣的誓我都發了,齊爾雅真你為什麼……?”
他唇上咬了一圈印子,還勉強一字一句道,“我這去求父汗收回扳指,趁還沒有真正的指婚!”
我真想說好啊,我就等你這句話,可惜那圈牙印還是左右了我的想法,他這樣子像是我的一個回答就要決定他的整個人生。微微猶豫再看時,他臉上竟已浮起一絲笑意,“我就知道你只是生氣……哎,反正這回橫豎都是我的錯了。”
是誰的錯不是重點,我被他溫柔得要淌油的口氣,觸得一身雞皮疙瘩,往後縮了縮,卻感到背後一陣冷風吹過,不由得打了個噴嚏。
我天,“早上棉襖中午紗,圍著火爐吃西瓜”是人家新疆好不好,這裡是蒙古,晝夜溫差怎麼也這麼大,夜涼如水,真是超不浪漫的形容。抱住肩膀,揉揉冰冷的鼻尖,問,“可以回去了麼?”說實話,他這是跑到了哪裡,我還真不知道。
一件溫熱的外裳罩到頭上,“你真能冷成這樣?”
冷還用假裝的?我忍住把衣服給扔回去的衝動,用袖子在胸前打鬆鬆一個結。他靠近,手裡有一下沒一下扯著解下來的腰帶,多半以為我是妥協了,輕輕哼起一支曲子。
深幽的天還泛出一點點藍,有大顆大顆的星子閃閃發亮,退一步真能海闊天空?這種時候小平同志三起三落給我們了絕好的大丈夫能屈能伸的示範,晃到多鐸內裡湛白的衣裳,想一想問,“你冷不冷?冷就老實說,別凍壞了再怨我。”
他伸手攏了攏我身上的外裳,哈哈笑道,“是誰抖得和有人拿鞭子抽似的?你摸摸……”說著一把握住我的手,“我可不是你,這麼點哪覺得冷?”
“對,誰叫你皮厚。”我白他一眼,他不以為然,報以朗朗笑容,牽過我另一隻手,合在掌心裡輕輕的揉,“怎麼樣,好些了麼?”
所謂船到橋頭自然直,車到山前必有路,這話從古代流傳到現代,總是有它生命力旺盛的道理,我點頭,這小子有些時候還是能起些作用的,先就這麼著吧。
到了營裡早過了時辰,自個兒旗的人齊刷刷地都在等我,真叫丟臉。多鐸扶我下馬,然後恭恭敬敬去與我阿瑪額娘等長輩見禮,眾目睽睽之下,儼然已我未婚夫的模樣自居,我無可奈何地蹭過去,只想朝他面上踹兩腳。面紅耳赤之餘,不得不忍受自己人輪番上來道喜,阿瑪早牽過我的手,一臉上既悲又喜,大把鬍子顫個不停,好半天憋出一句,“我的好孩子,你要阿瑪如何是好?”
我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