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9部分

已按上他的袖角,只聽見一聲轟然巨響,孟虛懷半截衣袖竟被震碎。

乍見師妹飛身攔在他身前,殷振陽本已蓄勢待發,一時收勢不住,左掌一轉,一掌擊向旁邊無人之處,也是一聲轟然巨響。頓時黃煙瀰漫,一旁的桌椅被打得粉碎,地上也被打出一個約丈許寬,深可盈尺的大洞來。

只是鍾採蘋終究年紀還小,內功修為與孟虛懷豈可同日而語?雖只五成功力,仍把她震飛出去,若不是身後殷振陽擋著,還不知要傷成怎樣。可是好巧不巧,正撞在他尚未完全痊癒的右肩,讓他吃痛而悶哼了聲。

“蘋兒!”

無暇理會孟虛懷,鍾採蘋才穩住身子便連忙轉身,一迭聲問道:“你怎麼樣?有沒有傷著?肩傷要不要緊?”竟是急得眼淚都掉了下來。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殷振陽在她心中的重要性。她剛才想也不想便攔在他身前,為了救他,她竟是連命都不要的。

她的淚水比孟虛懷的殺招更讓殷振陽手忙腳亂,伸手抿去她頰上的淚珠,他一樣為她心焦如焚:“我沒事,你別哭。孟叔叔傷著你沒有?胸口會不會悶?有沒有哪裡疼?乖乖,別哭了!”

一面說著,他一面牽起她的手。透過相貼的掌心,他這才察覺她經脈暢順,真氣充盈,內功修為竟不下於自己。

她不是早因經脈滯塞武功盡失嗎?何時恢復的?怎麼恢復的?何以他竟全然不知不覺?

只是他的驚訝早被欣喜掩蓋。師妹冒險救他,分明對他大有情意,她的心終於不再縹緲於九霄雲外,而是安穩地系在他身上。

確定彼此都安然無恙,鍾採蘋又回身面對孟虛懷:“壞叔!”

備受冷落的孟虛懷不住打量著兩人,觀察著、思索著,好不容易得到她的注意力,一開口也是一堆問題:“怎麼江湖傳說蘋兒死了?蘋兒怎麼又跟他走在一起?你們現在要去哪裡?”

鍾採蘋皺皺鼻子道:“這裡好亂,壞叔,我們去樓上說。”

躲在櫃檯裡簌簌發抖的掌櫃這才慢慢爬出來。這門生意真是接錯了!剛才樓上砸了桌子,這會兒樓下的桌椅更沒一處完好,送走這幫瘟神之後,他要怎麼做生意啊?

“我要與蘋兒單獨談話。”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孟虛懷便把殷振陽擋在門外。對他來說,重要的是故人的女兒,鍾家的小蘋兒平安無事,他也懶得去理故人的徒兒。

才關上房門,孟虛懷便數落道:“小蘋兒太胡鬧了!懷叔若收手不及,會錯手殺了你的!”

鍾採蘋只當沒聽見,拉著他來到床邊,只見枕畔安放著一個瓦罐:“這是爹孃的遺骨。”

孟虛懷一愕,不覺在床沿上坐下,伸手摩挲著瓦罐。

他以天下為家,居無定所,而桐柏山小谷便是他最牽記的地方,那裡有他摯友一家人,是他倦遊時最溫暖的招待所。

但如今……只能說幸福易惹天妒吧!鍾氏夫妻雙雙亡故,小蘋兒寄人籬下,小谷再也不復當時笑語頻頻了!

良久,他才道:“他們的骨灰一起安置在此嗎?”

鍾採蘋早搬了張椅子在他腳邊坐下,聞言點點頭道:“婆婆說,爹孃至死都不分開,她沒有法子,便將兩人一起火化了。”接著便將父母去世及之後的遭遇簡單地述說過一遍,只是略過流言一節。

懷叔疼她有如親女,若知道她並非因退婚之辱尋短,卻是不堪流言侵擾而以死明志,只怕他會衝出去扒了殷振陽的皮。

孟虛懷聽完,怔忡地道:“他們一向依賴彼此的氣息而存在,死亡也不能把他們分開。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沉吟片響,他又低嘆道:

“這些年,小蘋兒受委屈了!”

“蘋兒不委屈,姨媽姨丈都待我很好。”

“若是你爹孃還在,那小子哪敢生出退婚之心?還不是欺你無人作主,吃定你不能將他怎麼樣!”

她這才意會到孟虛懷說的是殷振陽。“他已經怎麼樣了。”

“不成,我非要好好教訓那小子不可!”

“都死過一回了,還要怎麼教訓?”鍾採蘋笑嘆道。“懷叔,他被人打下絕情崖,必定是我表姐主使的。這件事他知道,我也知道;他不說,我也不說。該我的,他一分也沒少還我,不能要求再多了!”

“蘋兒,懷叔是要給你出氣!”

“哪有那麼多氣的?我原諒他了!”鍾採蘋垂下頭,低聲道。“懷叔,你若真傷了他,我心裡會很難過。”

孟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