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正德突然大笑一聲,笑聲中滿是猙獰:“張永,站起來。張永、胡順、蘇木聽旨!”
張永觸電一樣地從地上爬起。
胡順也走了出來,站在張永身邊。
正德收起笑容,森然道:“劉瑾謀反,罪在不赦,著即,命張永暫代東緝事廠都督一職,會同翰林院編纂蘇木、錦衣親軍都指揮司經歷胡順,立即捉拿劉瑾,現在就去,休要走了賊子!”
“是,臣遵命!”
“臣遵旨!”
“臣領陛下聖!”
三人同時大聲領命,張永絕處逢生,面上全是狂喜,就連胡順也露出笑容來。
只蘇木依舊面色不變。
一個太監唱道:“今天的慶功宴就到這裡了,各位有功將士退下吧!”
眾人亂糟糟地起身,朝外面退去。
正德也是站起來,一揮袖子自回寢宮。
蘇木眼尖,在燈火中看到正德的眼睛裡有兩點閃光,那應該是淚水吧?
他心頭立即沉重起來,忍不住想嘆息。
劉瑾從小侍侯正德皇帝長大,或許,在正德心目中,劉瑾已經是他的親人了。可如今太后要讓劉瑾撕,正德也是無力反對。
第七百九十八章 忙碌的一夜
等到正德離開,蘇木等人出了門。
張永見沒有皇帝在場,終於掩飾不住內心的興奮,翻來覆去地叫:“事成矣,事成矣!蘇先生,張永能夠有今日,全擺你所賜。以後若有事,儘管吩咐就是了,敢不從命!”
他如今已經暫代了東廠廠公一職,如果不出意外,搬倒了劉瑾之後,他就是司禮監掌印。到那個時候,才真真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強烈的幸福感如潮水一樣襲來,竟是失態了。
可蘇木心中卻是沒有半點歡喜,如果沒猜錯,張太后剛才的那道手信肯定是親自下了懿旨,讓正德派人治劉瑾一個謀逆之罪。
當然,信上肯定沒有提蘇木。
但這宮中全是劉瑾的耳目,正德又是何等精明之人,如何不知道在來西苑豹房之前蘇木先去了張太后那裡。
正德心中肯定會想:好你個蘇木,出門兩年,這次回京。第一件事不是來面聖繳旨,不是回家看望妻兒,反先跑去見太后。若說沒有天大之事才怪?這裡前腳楊一清、張永告發劉瑾,後腳太后就擺明態度要辦劉瑾,不是你蘇木在太后面前進了諫言才怪。太后是何等剛強的一個人,這天底下也只有你蘇木才能說動已經退居幕後四年的太后在關鍵時刻站出來。
蘇木啊蘇木,你究竟跟朕有多大仇,要斬朕的一條臂膀,要滅了從小伏侍朕長大劉伴?
……
蘇木一陣苦笑,無論怎麼說,自己先前是在張太后面前提出讓讓她剷除劉瑾,這次被正德發現,自己在駕前的情分算是盡了。
可是,不這麼幹不成啊!
劉瑾顯然已經恨上了我蘇木,如果這次不板倒他,將來我卻有數不盡的麻煩。
為了自保,不得以而為之。
……
胡順發現自己女婿的不妥,問:“蘇學士,你沒什麼吧?”
這才讓張永安靜下來,轉頭疑惑地看了過來。
蘇木苦笑:“沒什麼,咱們走吧,現在過去抓劉瑾。現在已經子時了,如果沒有猜錯,劉瑾肯定沒有回家,而是歇在司禮監在西苑的值房裡。胡大人,叫將士們都別散,先隨我們去為國擒賊。”
張永連聲道:“對對對,這宮裡宮外都是劉瑾的人,再去調兵怕是要走漏了風聲,還是咱們自己的人用起來方便。”
於是,一行人立即帶上兵器,殺氣騰騰地直撲司禮監值房。
為了工作方便,司禮監值房離豹房並不太遠,也就兩里路樣子。
沿著南海走了片刻,拐過一個半島,就看到回水的灣裡有一片建築。
看到來了這麼多武士,且身上都帶著濃烈的殺氣。
門子認出是張永,知道這群人來者不善,臉都白了,驚問:“張公公大半夜地帶了這麼多人過來做什麼?”
張永冷笑:“劉瑾呢?”
門子:“乾爹剛睡下,張公公,實在太晚了,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一邊說著話,一邊偷偷地後退,想去報信。
胡順如何肯叫他跑了,朝身後遞過去一個眼色,示意胡進學在最可能短的時間內製服那個門子,以免驚動了劉瑾。
胡進學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