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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常句子罷了。”

“哦,尋常詩句。堂兄你還是快些抄吧,別磨蹭了。對了,你下一句是不是散入春風滿洛城。不對,李太白這首詩寫的是洛陽,這裡是保定。堂兄你應該這麼寫,散入春風滿保定或者滿清苑。哈哈,呆子,你不會作詩就別寫了,抄李白的算怎麼回事?”

這一句話如同一記大雷打在心上,蘇木霍然變色。他這才知道自己的不安從何而來,現在究竟是哪一年他都還沒有搞清楚,如果穿越到隋朝或者初唐,抄這首詩當然沒任何問題。可若是……豈不要背上一個文抄夫的惡名,以後還怎麼見人。

定了定神,蘇木突然問:“現在是哪一年?”

蘇瑞聲大約也沒想到蘇木會問出這樣一句話來,呆了呆,又是好笑又是同情,神色中甚至還帶著一絲得意,聲音大起來:“可憐,果然是摔壞了腦袋,徹底地傻了,連現在是弘治十六年都不記得。”

“弘治十六年……明朝……”蘇木一驚,心叫一聲糟糕。

如今,唐詩三百首,宋詞三百首可謂家喻戶曉,就算是六歲孩童也能背幾句“床前明月光”、“李白乘舟將欲行”,自己卻想著要抄襲李詩仙,這個烏龍擺大了。

看來,唐宋詩是用不上了,要抄,就只能抄明中晚期和清朝的作品,可急切之下,又怎麼記得那麼多。在大學的時候,蘇木明朝清文學的研究方向是話本演義和筆記體小說,對於這兩朝的詩詞,說句實在話,還真看不上眼。

書到用時方恨少,這個時候,蘇木這才後悔當初真不狠狠地將明詩別裁集和清詩別裁集狠狠地背下來。穿越這種東西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你根本就不會提前知道老天爺會將你丟在哪一個時空。

頹然地將筆放下,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蘇瑞聲:“堂兄,你怎麼不接著抄下去?”

蘇木搖了搖頭,抬頭笑了笑,笑得很是平淡:“本打算以李白這一句起頭的,可被你這麼一打攪,詩思斷了,慚愧。”

看到這一幕的人都竊笑起來。

柳樹、離情乃是中國韻律詩最常見的意相和主題,從古到今,詠柳的詩詞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吟詩也會吟。

再說,明清詩詞逐漸式威。經過唐宋詩詞的兩大高峰期之後,該寫的東西幾乎都已經被前人寫盡,即便是翰林院的大學士做五言七言律詩,也脫不了古人的影響。所以,明詩到如今已經顯得暮氣沉沉,專一在格律和形式上做文章。

今天的新春詩會出了這麼一個題目,換人任何一個人來作,只要讀過幾年書,也能輕易對付一首應景。

“果然是個呆子,這麼簡單的題目也作不出來。”

“蘇木的父親以前也是咱們縣有名的才子,怎麼生了個這樣的兒子?”

“對了,今天來參加詩會的都是我縣我府的青年俊才,滿座儒冠,怎麼混進來一個傻子,詩會的主辦人究竟是怎麼搞的?”

“大約是這早春詩會每年都辦,已了無新意,就順便讓蘇大呆子過來調節一下氣氛吧!”

“果然出得好氣氛!”有人誇張地叫出聲來:“有趣,有趣,當真是有趣,如今蘇木兄的名聲可謂響徹保定了。”

蘇木心頭嘆息一聲,朝河邊的柳樹看了看,面上卻帶著鎮定的神情。

好死不死穿到明朝中期,沒有唐詩宋朝元散曲這種逆天金手指,未來的日子好象不那麼美妙。

再見李白,再見杜甫,再見柳永,再見“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白讀了那麼多年的中文系,如今卻一點也用不上。

第三章 蘇瑞聲的鬱氣

眾人看到這一幕,見蘇木好象是認了載,也無心取笑。都同時擺了擺頭。

蘇木的父親好歹也是舉人出身,看似前程似錦。蘇木就算是個呆子傻子,可有這個父親在,大不了一輩子被養在家裡混吃等死,富貴清閒一輩子也算是一種不錯的人生。

可天不從人願,又有誰能預料到蘇老爺那麼早就去世了?

以蘇木這種白痴性子,要想在這世上活下去都難。有他父親在,別人或者還不會拿他怎麼樣。今天,他本不該來這裡出醜的。

不覺中,大家看蘇木的表情中充滿了同情。

蘇木也知道自己遇到麻煩了,今天一個不好,就要將面子丟盡。但作為一個現代人,前世又是一個準中年大叔,在辦公室政治中經歷過的事情多了,心中雖然慌亂,可表情卻依舊恬淡,甚至還帶著一絲平靜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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