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腔。
“……”蕭逸銘皺眉,不清楚變質的男孩準備搞啥花樣。
然而段墨胤並非憑空捏造,他說的是聽過的飯桌談資。以前人家篤定他懦弱怕惹禍,在他面前也不顧忌,因此他對誰誰誰的閒言都有耳聞。
關於蕭逸銘的有兩種:一種是別人看不慣他狂妄高傲,背地胡編些來損他名譽;另外種則是猜測他和蕭凰詩關係匪淺,倘如不是私生子又豈能和段家倆少爺平起平坐。然則後者太過找死,段墨胤剛聽某醉鬼提了兩句,醉鬼當即就被人拖走,生怕自己聽清向蕭凰詩告狀。段墨胤裝傻將此事隱忍,他明白二孃若要知道,造謠者與其家人都不會有好日子過。
“你們以前常常談論他,今天聚首更應該暢言甚歡。”段墨胤抿笑,偷瞄蕭逸銘震驚的眼神不禁一陣愉悅。
“議論我?我有什麼好議論的?”滿心不安的蕭逸銘秉持風度,擺出自認有親和力的笑容跟正對面的富少提問。
“這……呵呵……沒什麼。”不幸被點中的人面窘,只能打哈哈應付這個狠角,“蕭公子想多了。”
“但我沒聽錯。”段墨胤適時岔入,身為證人的他發話再無人敢駁,“我替他們說吧。”臂拐撐桌少年面朝蕭逸銘——
“他們說你高傲自負,實際上很蠢。明明無德無識偏裝得高深莫測,一個外姓人狐假虎威看了就想吐,好在臉長得有幾分優勢,騙騙喜歡小白臉的有錢老女人,就算哪天失勢被趕出段家也可以找到靠山……”
啪!!
接應段墨胤一通坦言的是杯子被捏碎的脆裂聲,刺耳的聲音震撼在場每人的耳朵。除了段墨胤,所有人靜若寒蟬不肯抬頭直視發威男的恐怖。
段墨胤冷瞧碎片劃破男人手心流出的血,再瞧對方猶如羅剎般的怒顏,緩緩開口道:“你想打我?”遂而湊近,“以什麼資格?我的兄長?弄清楚,你不過是個外姓人,你的‘蕭’是二孃看你可憐賞賜你的。”
“你報復我?”戾氣十足的蕭逸銘質問少年,當下遭遇簡直讓他想吐血。
“沒有。我是告訴你眾所周知的事實,他們沒膽講就由我代勞罷了。”
“你也長了不少本領。”蕭逸銘恨恨道,嗖地站身就要拂袖離去。
“蕭逸銘。”身後傳來少年缺乏往昔純淨的清脆嗓音,“別忘記你的一切是段家給的。再說難聽點,我是少爺你是下人,不管你跟這裡坐的傢伙多瞧不起我,身份註定全部,你是二孃派給我的護衛,無論發生什麼你都必須將她的交代完成,否則你就不忠不孝!”
一番話把蕭逸銘急行的腳步拉回,他瞪著血絲猩紅的眼睛,翕開的嘴不住哈出寒氣;靜靜站立片刻終於作出了選擇,幾步歸回先前的座位,沉默地坐下算是低頭認輸……
“呵呵……”段墨胤笑笑,拿起酒杯晃晃覺得中傷討厭的物件非常愜意,“大家怎麼都不講話,繼續談啊!”環視周圍一圈正襟自危的富家公子,少年秀致的臉笑得愈發燦爛了……
…………………………
“大少爺要出門?”午後,安排完新進僕役的祥伯在後院遇見要外出的段孟啟。
自從二十天前那場驚悚的懲罪會後段府貌似有什麼已逐漸走形不復當初,暗潮紛湧的畸變破壞殆盡原先維持的和諧,就像努力保護的祥泰一朝裂縫再無圓滿之日。祥伯為段家奉獻了幾十年,他十分不想它因些錯誤散掉,家裡任何人對他而言都重要。
“嗯。”段孟啟含笑點頭。
“是去錢兄弟那嗎?”這段時間大少爺盡往外跑,祥伯很想規勸幾句,奈何尋不到正確時機。
“……對。”不愛撒謊的青年坦誠道。
誠實並沒得到老者讚賞,相反讓對方憂慮:“少爺為什麼還跟他往來,你……真的喜歡他?”回憶那夜段孟啟的驚世剖白,祥伯至今仍是難以置信的態度。
“是,我真的喜歡他。”說過一次的話再回味似乎更容易說出口,段孟啟分毫不覺難堪。
“他害段家雞犬不寧,你怎能去喜歡這種人?他是個大男人啊!”
“他是男人,但他放棄身為男人的尊嚴將一切統統給了我,那種犧牲是我做不到的。”話至此他頓了頓,“相比傷害,我得到的恩惠更多。最對不起墨胤的那個其實是我。”
“……何必呢?”老者的心很難受。
段孟啟搖搖頭:“對與錯沒有絕對,區分它們很難呢……”……
大少爺幾時走的祥伯並不清楚,他只記得青年的話令他處於迷茫中,醒神時已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