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作戰的海上尖底艨艟有多少條來著?”
“啊?”蒲志高被冷不丁問愣了,又道一語:“相公怎麼忽然問起了這個?”
甘奇不答,只道:“艨艟是不是有十一條?”
“呃……相公說得差不離,艨艟有十二條。”蒲志高答了這一句,心中狂跳,已然知道有些不對勁了。
蒲志高不知道,此時的碼頭之上,忽然衝過去了大批的甲士,傳了知州衙門的命令,從今日起,片板不得下海,所有船隻,皆要由知州衙門登記入冊,暫且都鎖在碼頭泊位之上。
這還不止,整個州衙,不論是衙差,還是稅丁,全部都傾巢而出了,泉州沿海之岸,全部要巡查一遍,所有能下水的大小船隻,哪怕是打漁的舢板,皆要鎖在岸邊不準下海,州衙會發一些補貼的錢財。
這麼大的手筆,顯然是甘奇昨夜醞釀出來的結果,只為一個事情,那就是不能有任何訊息傳出海去。要讓蒲家出海了的船隻,全部按照計劃回來。
蒲家宴席之上,甘奇又問了一語:“艨艟有十二條,倒是少算了一條。這麼多船,生意著實是大,每年來去,幾十萬貫的進項,頗為駭人。”
已然感受到氣氛不對的蒲志高,轉頭看了看甘奇身後的幾個鐵甲護衛,硬著頭皮答道:“相公說的是,若真要說錢財的進項,每年幾十萬貫是至少的,若是有一些別的生意,便也不止這個數。”
蒲志高心中只想著希望自己這不好的感覺是錯的,是自己多疑多慮了,這位甘相公一定是個好人,不是那種過河拆橋的人。他甚至希望自己的坦白,能讓甘相公覺得他忠心耿耿。
甘奇又道:“嗯,海貿這門生意,還真是賺錢,本官想入一股。”
蒲志高拍著胸脯:“這有何難,相公去年那兩艘船隻是小打小鬧,今年小人讓船廠日夜趕工,為相公多造幾艘大船出來,保準相公賺得盆滿缽滿。”
甘奇擺擺手:“我要買你一半的船隻,你開價。”
甘奇這一語,擊潰了蒲志高那一點點僥倖。蒲志高看著甘奇,眉宇皺得極深。他又轉頭看了一眼甘奇身後站得筆直的鐵甲護衛,幾個護衛的手,都一直按在刀柄之上。
蒲志高慢慢說道:“相公有所不知,小人家的船,並非小人一人能做主的,各房各支都有,也都是眾多族人安身立命養家餬口的營生。相公放心,今年再把船廠擴大一番,只待明年,相公定有十幾艘大船在手了。”
甘奇還是擺手:“我等不得那麼久,最多下半年,我就要入京了。你開價就是。”
蒲志高陷入了兩難,這船真的就是蒲家安身立命之本,只要有船在,這個世界上,蒲家到哪裡都是一方巨擘,能置辦這麼多船,也是幾代人的努力奮鬥。這些船對於蒲志高來說,甚至比賺來的錢還重要。
一次性給出去一半的船隻,這就等於要了蒲氏一族的半條命。
蒲志高一時之間不知如何作答。
甘奇卻又說一語:“貨船,我要一半。艨艟,我全都要。船廠今年所有的船隻,我也全都要。”
蒲志高額頭上已然有了汗珠,口中答道:“相公,這般……實在有些不妥,小人也無法與族人們交代……相公……”
“此事沒有商量的餘地,你若應下了,我保你蒲家在大宋世代無憂,你若不願意,那此事就有些不好說了。”甘奇眼神已成了一條線,盯著蒲志高目不轉睛。
蒲志高心中早已大怒,這種條件,他怎麼可能接受得了?
但是蒲志高唯有一忍再忍。
要說這蒲家,哪怕是面對甘奇這個泉州知州,也不是沒有一搏之力的,就算是事情發展到要打要殺的地步,蒲家也絲毫不虛。
但是這個時間節點上,蒲志高是心虛的,因為蒲家所有能打能殺的人手,全部下海了。八十多艘大貨船,需要帶走許多人手護衛,南洋去販奴,更需要敢打敢殺之輩。
到得如今,這蒲家的大宅子裡,已然沒有了幾個能提刀的漢子了。
蒲志高唯有再求一語:“還望甘相公體恤,小人實在是難以滿足甘相公的要求,哪怕甘相公是要錢,十萬貫,百萬貫,都行,小人就當是給小女的嫁妝了,一二百萬貫,小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小女的嫁妝,也值得這麼多錢財。”
說到蒲希爾了,蒲志高希望甘奇能心軟一下。
“我,不差這點嫁妝,我就是要船。蒲掌櫃以為如何?”甘奇是個鐵石心腸。甘奇的鐵石心腸還不止於此,今日開口雖然大,但這還不是甘奇的最終目的,畢竟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