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卑躬屈膝,真有機會發家致富,一個個手段百出想方設法。
許多人吶,罵別人貪生怕死,不是因為自己不怕死,而是覺得別人沒有為他心甘情願去死。罵別人徇私枉法,不是因為正義無私,而是因為憑什麼自己沒有權力去貪贓枉法。
就問問你富弼,怕不怕死?慌不慌亂?急不急?
甘狗兒腰間別著利刃,帶著幾個孔武有力的漢子,就在富弼家宅子外轉悠著。
這事情,自然立馬就傳到了富弼耳中。
書房內坐著的富弼,氣得大罵:“賊子豈敢,賊子豈敢!”
富弼罵是這麼罵,但是他知道,甘奇這個賊子,是真的敢!
“主人,怎麼辦?要不要小人去把他們趕走?”
“趕走,去趕走。”富弼有些慌了,這不趕走,今夜還怎麼睡得著覺?
小廝出門而去,不得片刻,鼻青臉腫而回,口中大呼:“主人,那些賊人好生了得,小人帶十幾人出去趕他們,不想竟然被他們四五個人打得滿地打滾。”
“報官報官,開封府,皇城司,趕緊去報官。這定然是甘奇派的刺客高手,快去報官。”富弼篤定,篤定甘奇真要殺人了。
“小人這就去報官。”
報官又如何?人自然是拿不到的,就算拿到又如何?這大道寬又寬,還不能讓人走路了?走路也要被趕?帶利刃?殺豬剔骨的刀還不能帶了?
富弼坐在家中,已然坐立不安。如今他到處與人說甘奇威脅要殺他,就是為了讓甘奇投鼠忌器,不敢動他。沒想到甘奇越來越急了,甚至那殺手刺客都直接出現在了家門之外。
得想辦法解決甘奇,必須要想辦法把甘奇從高位之上拉下馬來。
怎麼證明甘奇在大定府並未身陷重圍?怎麼證明甘奇有欺君之罪?司馬光不見他,女婿馮京不幫他。
以往那些平常裡對他畢恭畢敬的小官小吏,而今一個個對他避而遠之,都往甘奇身邊攀附而去。
如今的軍中將領,那都是甘奇麾下鐵板一塊,特別是甘奇帶在身邊上陣打仗的,那更都是甘奇親手提攜的陣前驍勇。
富弼腦中轉個不停,辦法,不是沒有。
比如,遼人肯定知道大定府一戰的實情。皇帝剛好又有差事下來,讓他與遼人打聽情況。
這封信,還是得寫一寫,寫給誰富弼倒是心中有數的,昔日他出使遼國,接待他的乃是遼國的翰林學士劉六符,處理重熙年事情談判的時候,也主要是劉六符與富弼接洽。
劉六符是個漢人,後來還拜過遼國相位,而今已然老邁。富弼在遼國斡旋的時候,主要也是靠的劉六符,而且劉六符與富弼在那個時候私交不淺,富弼談判成功,劉六符出力極大。
至於劉六符到底為什麼幫富弼出那麼大的力氣。這裡面的事情,便也無人知曉。
不過真要猜測,不外乎幾種情況,要麼就是給了足夠的利益。要麼就是劉六符當真有心向宋。真要分析,顯然後一種可能性比不上前一種可能性。
所以富弼與遼國的老臣劉六符之間,關係匪淺。
富弼這封信,自然得寫給劉六符。
至於內容嗎,差事肯定是要問的,不過得變個法子,就問問劉六符遼國新皇什麼時候登基,大宋準備派使團前去祝賀。這麼一問,就可以了,不論劉六符怎麼答,遼皇生死之事十有八九能有個準確的訊息。
還得問一問甘奇的事情,大定府一戰,到底是怎麼打的,這就是私人之事了,可以問得直白一些。問一問甘奇到底有沒有身陷重圍,是否差點兵敗。
書信寫出來了,送信的人倒也好找,家中有幾個老僕,昔日隨他去過遼國,便該派他們帶些人再跑一趟就是。
富弼還反覆叮囑,快去快回,一定不可在路上耽擱。一定要儘快把訊息帶回來。
富弼得等著訊息向甘奇發難。
只要印證了這個問題的答案,甘奇免不了一個欺君之罪,欺騙天下所有人,只為一己之私,就如此欺騙天下人,為了升官進爵立功受賞,不惜如此沽名釣譽。害得皇帝擔驚受怕,害得天下之人皆是惶恐不安。
難道就是為了朝廷向甘奇的錢莊借錢?難道就是為了回京誇大功勳?
興許甘奇也等著富弼的書信在兩國之間來回。甘奇之前促成此事,本就沒有安好心。
有些事情,甘奇想得更加深遠。
當甘奇聽到富弼已然派人往北去了,甘奇便笑了,富弼老賊,幾十年朝堂沉浮,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