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想得太多。若是要想插手軍務,我便萬萬不能去碰錢糧,如此世人與陛下也不會想的太多,這話,你懂了嗎?”甘奇的答案來了。
“哦……我明白了,這朝堂之道,就在於平衡,家國社稷,軍政要務,也在於平衡,道堅之錯,就在於打破了所有的平衡……我明白了。”趙宗漢其實早就明白這個道理,只是他沒有深入去想這個道理。
昔日他之所以也有一些擔心甘奇,只是覺得甘奇權力實在太大,軍中之人聽他的,朝堂之人聽他的,還養一堆軍漢在京城了,不免讓人多想。
但是甘奇說這一番話,自然不僅僅是說這麼一個淺顯的道理,這都是鋪墊,鋪墊到最後,甘奇才說出了最終目的:“獻甫,明日你再去見官家,就說我無論如何也要把家中眾多產業進獻內庫,懇請陛下看在我一片忠心之下,如論如何也要收下。”
“啊?怎麼又說道這裡了?”趙宗漢對於甘奇話題轉變的速度有些接受不過來。
“宗漢,你想我還有起復之日嗎?”甘奇問道。
“想,自然是想,只要朝堂有你,便是諸事皆順,萬事皆宜,事事皆成!”趙宗漢答得言真意切。
“我也想再為社稷效力,再為官家分憂,我依舊還有自信,自信這世間無人比得上我。我得再入朝堂,所以我得把陛下的戒心全部打消,不留一絲一毫,只要家國穩固,些許錢財算得了什麼?再說,我還要這些錢財做什麼?我家中餘財,早已夠我幾輩子花銷了,只要能讓我再為社稷盡忠,便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的平衡,你明白嗎?”
甘奇一番話,其實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讓皇帝手下甘奇送的產業。
趙宗漢聽得這一番話,立馬恍然大悟過來:“哦……我明白了,我終於明白道堅你為何非要把家中產業都進獻給官家了,道堅之謀,用心良苦了,教人汗顏慚愧。你是想把手中的錢財都送出去,如此便再也不會教人懷疑你在軍中收買人心了,如此陛下必能無比安心。”
“不止如此,往後我若再次起復,也再不會插手樞密院之事,更不會再親自帶兵打仗,但凡軍中與我關係好的軍將,我都會一一安排他們調往閒職,如此,我再在朝堂之上獨攬大權,必不會教世人與陛下起絲毫戒備之心!”甘奇是真的狠,狠厲無比。
這一刻,趙宗漢看甘奇的眼神都起了霧氣,卻也不答話了,只是微微搖頭,略略嘆息。
“獻甫,怎麼了?”甘奇還問了一句。
趙宗漢擺擺手:“無事無事,天下之人,忠君之心,不出你甘道堅右者,我心中感動,感動……唉……慚愧,我慚愧,我對不起你……我趙獻甫配不上你這個至交好友,我趙獻甫……唉……”
甘奇拍了拍趙宗漢的肩膀,用堅定的一語說道:“進獻之事,你定要幫我做成,否則來日我必無起復之日!但是也要顧忌陛下的顏面,不能讓天下人指責陛下,所以此事,當三請三讓,當五請五讓,不論陛下拒絕多少次,你都要幫我一次一次去奏請陛下,還要幫我說服陛下。”
趙宗漢點著頭:“道堅你放心,為了你的將來,我也定要把此事做成,定讓你有起復的那一天!”
“大恩不言謝,今日我已備席,再飲!”甘奇抬手作請,一切的一切,就是為了皇帝能收下甘奇這鉅富身家,這是甘奇謀劃中極為重要的一環。
“不敢不敢,豈敢談什麼恩,都是我該為你做的,便是為你做了些什麼,我才能少一些愧疚之意,道堅請,今日定要大醉一場。”趙宗漢話語說著,還躬身給甘奇作請。
兩人作請幾番,便也終究要入席痛飲。
……
另外一邊,王安石見了無數人,發了無數的信件,把他心中所想的利害關係都一一說給眾人去聽,讓眾人暫時千萬不要為甘奇出頭,不要再去刺激皇帝。
待得這些事情做得差不多了,王安石才進宮而去,去見皇帝陛下。
皇帝見王安石,心情倒是不錯,便是心中已然有了比較與觀感,王安石已然在他心中是那個深明帝心的忠臣,司馬光自然是那個不知輕重、一心結黨的狗腿子文人。
拜見寒暄,王安石倒是不急著說話,只等皇帝發問。
皇帝自然會發問:“不知王相公今日所來何事?”
王安石才答:“陛下,甘相公……”
答是答,但是王安石還好似有所顧忌的樣子。
“有話直說,在朕面前還有什麼好隱藏的,朕可不是那聽不進話語的天子,朕早已立志,一定要成為像仁宗陛下那樣的仁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