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猿糞
亂石嶙峋,冰冷的雨點在那龐大的身軀上打出一層濛濛的薄霧,混雜著泥漬和汙血,使得原本耀
眼的金色鱗甲變得黯淡不堪。
勞布斯就像是一座小型的山嶽,壓垮了周遭的植被,強勢卻又沉寂的橫豆在那裡。它的龍眸緊閉
,額骨上有一道細長的血痂。而在肩胛骨上,一處毫不起眼的小傷口正源源不斷的往外溢位鮮血。
注意到下面幾乎快被浸成血黑色的泥地,肖柏狠狠倒抽了口冷氣,心中猜測這個老不死的從失蹤
過後,該不是就這樣一直趴在這裡‘放血’吧!
雖然那傷口小,流血量也很少,但這麼長時間下去,不被整死才怪。難道這個勞布斯的想不開
所以要趁機自殺?!
腦海中滑過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肖柏邁開步伐不自覺的朝勞布斯走去。懷裡的肥田突然緊張的
發出‘吱吱’聲,似乎想提醒老大。肖柏剛接到肥田的訊息,頓時便感覺到一對迫人的視線直逼而來
。他下意識抬起頭,卻見勞布斯不知何時已經張開的金色龍眸裡,倏然滑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之色。
“你怎麼沒昏過去?! ”這是肖柏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的問題。打了群架,受了外傷,流了這麼多
的血,按理來講,陷入昏迷才是最正常的反應吧。
勞布斯狠瞪了他一眼,沙啞的嗓音有些壓抑的低沉: “過朵! ”
“幹嘛?”肖柏警惕的往後退了一步。
“叫你過來就過來! ”惡劣的語氣明顯有些不耐煩。
肖柏上上下下打量著似乎行動不便的勞布斯,考慮著他這個時候轉身撒腿跑路的話,活著的機率
有多大……
彷彿是看穿了肖柏的意圖,勞布斯冷笑道: “你要是敢跑,信不信我就打斷你的狗腿! ”不輕不
重卻又恰到好處威脅的語論,瞬間就讓猶豫不決的肖柏打消了跑路的念頭。
肖柏愁眉苦臉的看著它,最終心不甘情不願的上前去。他現在當真後悔死自己一開始的好奇心了
,難得有機會跑路,這會兒居然還自己把自己送到虎口上去。
“幫我把這個該死的‘竹籤’給拔了。 ”指著自己那流血不止的傷口位置,勞布斯又是一通命令
的語氣。
不過這會兒已經由不得他了,肖柏依言將視線移到勞布斯的肩胛骨上,眉頭一擰;
聖階魔弓手在破魔破防上果然不是浪得虛名,哪怕是號稱世界上最堅固的黃金龍鱗都抵擋不住一擊之威。
可惜這箭卻射在了不該射的地方,肖柏暗暗搖頭,如果卡納梅斯是瞄準了勞布斯防禦最為薄弱的
眼睛……恐怕會真得起到致命傷害的作用。
但是戰場上的變化風雲莫測,更何況魔弓手的每一箭射出去之前都需要積蓄魔力,哪裡來那麼多
時間給他們臨場應變。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有利也有弊吧,不過像卡納梅斯這等高手一般為了保險起見,都會在每一隻箭
矢上費盡心思。光是肖柏以往所知的手法就有在箭上面塗毒,弄血槽,設倒刺,或者刻些古怪的詛咒
魔法……總之千奇百怪的方式,就是為了防止在沒有一擊致命的情況下,敵人會出現僥倖活命的可能。
想著,肖柏又湊近了幾分,仔細端詳起來。傷口的皮肉有些綻裂泛白,從裡面溢位的血基本是順|
著箭矢上面的凹糟出來的。除了三分之一露在外面被血浸染成紅色的尾翎外,整隻箭幾乎是深深的扎
進勞布斯的血肉中。
“叫你拔‘竹籤’,你亂摸什麼?! ”身體被疼痛刺激的一陣輕顫,勞布斯瞪視著肖柏,真懷疑
這個混蛋是不是有意報復。放著正事不做,反倒在傷口上掐來捏去。靠,真當它是死的啊!
要不是肖柏抬頭義正言辭的說了一句‘找下手的位置’,勞布斯真可能會一爪子拍飛這個虛偽的
混蛋。它又不是瞎了,那麼明顯的得瑟笑容還看不出來。
“欸,這種情況已經多久了?”肖柏晃著腦袋,故作一本正經的開口。
“你廢話怎麼這麼多! ”
“我這不是要了解病情麼。 ”
勞布斯橫了他一眼: “兩天。 ”
“嘖 ,流了兩天的血都沒死,真是個怪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