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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話說,何廣治已經出首了!”陳子文沒出首,何廣治卻出首了,震驚之餘,王衝也道,真是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啊……

有人出首,拿王衝等人的文書說不定明rì就到,王衝冷聲道:“那咱們就得連夜趕工了。”

第五十一章小局大局皆入局

提刑司的動作慢了兩天,應該是跟成都府籤廳交涉浪費了時間。公試謗訕朝政案是學案,有提學司配合,提刑司可以專勘,但集英社謀逆案就得另案處理。提刑司不能自己立案自己審,必須交給其他有權審案的部門。這案子又大,只能轉給成都府。

此外,依照《宋刑統》規定,“諸鞫獄者,皆須依所告狀鞫之。若於本狀之外別求他罪者,以故人人罪論”。提學司糾告公試謗訕朝政這一案,提刑司就只能勘問這一案,即便殺人劫盜和謀逆案除外。但越本狀立案終究麻煩,相信提刑司也跟成都府費了老大一番口舌。

直到二月初三,才有成都府左司理院的院虞候帶了兩個節級到家中拿人【1】。此時王衝已作好了周全準備,正在家中補覺。之前他與宇文柏、鮮于萌等人連熬兩個通宵,又跑了廣都一趟,便是少年,也著實累得夠嗆。

王衝揹著怪怪的大號背囊上了路,虎兒瓶兒加六娘都眼淚汪汪地目送著他離去。沒過一會,王世義扛著哨棒,跟鄧衍急衝衝奔來,一副準備半道劫人的兇樣,被王彥中訓得乖乖低頭。

“謀逆這種案子,是要打到官家身前的,小人哪能輕易得逞!”

王彥中這話不是給大家打氣,而是實在話。謀逆是大辟,也即死罪之首,這案子就不是成都府乃至成都府路有資格最終定案的。不僅刑部和大理寺要介入,推勘院會複查,還會設定制勘院核查。若是情事重大,朝堂還會召開包括宰相、執政、諫官、御史、翰林學士、知制誥等高官共同參與的“案議”。

“那班小人是失心瘋麼,栽汙二郎謀逆!?二郎才多大?還是讀書人……”

王世義撓破頭也想不明白,腦子好用的鄧衍更不明白。

且不論年紀,有宋一代,百姓造反的多,讀書人謀逆的少,每發一案,必是天下震動。神宗朝有趙世居案,本朝有趙諗張懷素案。前者其實還與變法政爭有關,後者的趙諗則自稱天子,立下年號,反跡昭昭。這謀逆案,可不是隨隨便便夠得上的。

王彥中道:“他們可不瘋,本義也不是搞成謀逆案,甚至正主也非二郎。”

對著愕然的王世義和鄧衍,王彥中淡然一笑:“再過兩rì,便會有人來拿我,你們莫要亂動,照顧好虎兒瓶兒便是。”

王衝被押解到府衙司理院,司理參軍親自審訊。嚴格說不是審訊,只是問詢。

“何廣治說,你組群英社,曾言合力共智,另開天地?”

“何廣治說,你曾言,蜀道難,難於上青天,你輩此業,也如過蜀道,須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何廣治說,你不僅籠絡人心,還領著縣學生員諳號令,習戰陣,蹴鞠鬥衝,變縣學為軍營,皆為他rì起事?”

也不知真是何廣治說的,還是司理參軍自己的發揮,總之抓著隻言片語,大肆歪曲。王衝搖身一變,成了帶著縣學生員準備改天換地的大逆首。

王衝答道:“王衝組群英社是興文事,治文進學從來都是越行越艱,自有過蜀道之喻。正心尊聖賢,以求君子之德,對學問未成之人來說當然是另開天地。”

“縣學cāo練蹴鞠,也是王衝職分所在,朝廷十年前便有詔,要太學生員習shè,君子若能文武雙全,便是朝廷所幸。即便縣學作了軍營,又有何罪?以此言王衝有異心,王衝不知此異從何而來?”

司理參軍問什麼,王衝答什麼,態度端正,語氣平靜。非但司理參軍神sè越來越尷尬,左右胥吏皂隸都一個個斜眼歪眉。

這是什麼事?靠著丁點人言孤證,就要把神童兼縣學學諭,正聲名大噪的弱冠少年打成謀逆亂黨!?

大概覺得再照這個路數問下去,不僅毫無所得,還越來越荒唐,司理參軍匆匆轉了話題。

“你所學出自誰人?”

“你父是洛學弟子?有何言說?”

“你父平素與哪些人交往,又談論過甚麼?”

這一連串問題丟出來,王衝冷笑,果然如此。

之前他不僅跟宇文柏鮮于萌忙著準備殺手鐧,還跟父親王彥中討論過這事。

盧彥達給他扣一個組黨謀逆的帽子,他王衝根本就戴不起!這頂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