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常傳的那句‘東有猛虎北有智狐,睡獅當南國師坐中’。其中猛虎萬國剛早已不在,睡獅王海雲把江山拱手送給了王碩,而智狐廖金輝和國師雙雙被捕,C城如今唯一還剩下的就只有後起之秀的王三爺。
坐在寬敞空曠的辦公室,王碩目光冷冷地盯著桌上的報紙,微微地撇起嘴角。這份鄰市的報紙是野貓專程帶回來給他的,已經是兩天前的新聞。報紙上的頭條是‘中年男人雙腿殘疾三十層樓被人摔下暴斃當場’。他只看了標題和報紙上的照片就已經能猜出是怎麼回事,臉上的表情不禁冷下來。因為這則新聞的受害人是姜揚,而報紙上登出的嫌犯照片赫然是鄭峪翔。
如果以鄭峪翔的謹慎,他有心要殺姜揚就絕不可能在案發第二天就成為嫌犯。若要王碩猜測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故意留下線索,甘願被通緝。對他這如同送死般的行為,王碩低下頭捏了兩下鼻樑,狠狠地嘆了口氣,不知該氣還是該惱。
這時胡榮直接推開門進來,餘辰耀跟在胡榮後邊不停喊爸爸。王碩的拳頭不由青筋爆滿,抬頭一眼狠狠掃過去,“你能哪天不帶著他?”
胡榮聽出他話裡明顯的不悅,從包裡拿出一個大紅的燙金小禮盒給餘辰耀說:“給你王叔叔拿去,告訴他肝火太旺容易傷身。”
餘辰耀呆呆了點點頭,顯然不明白肝火傷身是什麼,但他還是一字不差地複述給了王碩。
王碩接過禮盒,開啟瞄了一眼,雖然臉上沒有變化心裡卻不住地長嘆,接著瞅向胡榮問到:“你這是要結婚?”
“這不很明顯嘛,小耀叫我這麼久爸爸不能白叫啊!這人一輩子還是得為自己找個寄託,你也是,何必為難自己?”
胡榮語重心長地說了一氣,讓王碩的眉毛不由跳了跳,再看向旁邊明顯已經被胡榮培養得對他毫無畏懼的男孩說:“行了,我去。”
“其實我的意思是越低調越好。老大,這條道不安全,我是想以後能讓小耀和他媽過得安穩點!”胡榮抬眼對上王碩的視線。
王碩盯著他,多年的默契,不用胡榮明說他也能明白,但胡榮卻看不出他此刻的想法,只見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兀自望著窗外一言不發。
“老大,當初我說的那句話現在依然不會變。”
聽他說完,王碩幽幽轉過身,只看到門縫裡的一個背影。那一刻他突然覺得很孤獨,即使他現在無論在哪兒都有人前呼後擁,他卻覺得無比虛假。
他抽了幾根菸轉身去浴室洗了個澡,定定地盯著鏡子裡的自己,彷彿看到了他小時候眼中的王海雲,卻有的只是冷漠陰沉的一面。他用冷水澆了一臉,恍惚間眼前又掠過王海雲的臉,他自嘲地一笑擦乾臉上的水漬,換了一身衣服出門。
黑色的轎車停在絢麗的私人會所門前,西裝革履地男人開啟車門,微微躬身,諂媚地說道:“三爺,您請。”
王碩抬腳下車,連看也沒看車旁的人一眼,徑直走向大門,輕車駕熟地到了樓上的包房裡。他一進去房間裡的人都起身叫了一聲“三爺”,等他坐穩後才跟著落座。
不過王碩一眼就注意到對面的沙發上坐著一個男人,一直沒站起來過,自他進來就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三爺,這位是雲南三角區來的雷爺,希望能與我們談談合作的事。”
王碩抬眼瞟了被叫作雷爺的人,沒有說話,朝旁邊伺候的人伸手,對方連忙雙手將煙盒遞上去。王碩抽了一根出來,叼在嘴裡等人把火湊上來吸了兩口,然後靠在沙發上輕輕吐著煙霧。
“三爺架子好大,讓人乾等了兩小時不說,這態度根本就沒什麼誠意嘛!”
對面地雷爺語氣不善,王碩輕輕蹙了蹙眉,突然起身,一手插在褲子口袋裡,漫不經心地對旁邊地人說:“把飛刀叫來,我覺得雷爺想跟他談。”
雷爺一拍桌子猛然站起來,“靠!老子還真不愁找不到人合作,三爺沒興趣就算了。”
叫囂的聲音在房間裡顯得突兀,所有人的視線還沒來得及從他身上移開,王碩就微微轉過頭,接著響起砰的一聲。眾人反應不及,唯有雷爺清楚地感覺到子彈從腦邊擦過,此刻耳內還在嗡嗡作響。王碩已經把槍收好,淡淡地說了一句,“請雷爺坐好。”再回過頭對旁邊的人罵道:“飛刀怎麼還沒來?”
一旁的人立即一臉驚慌地說:“三爺,飛刀哥這兩天去南邊接貨了。”
王碩眉毛一斂,冷聲說道:“雷爺在這兒,他敢去接過,叫他馬上回來陪雷爺談生意。”
“是,是。”應話的人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