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連豬狗也不如。就說我罷,表面上是他的寵妾,其實私底下,也不知受了他的多少折磨,你看,你看!”說著挽起衣袖,露出了一條雪藕也似的白臂來。陽光下只見她手臂上傷痕累累,臂彎筋絡之處,更加穿了一條又細又長的金色鎖鏈。鎖鏈一頭,自肌膚深處穿了進去,另一頭繞過手臂,自頸項旁邊,肩胛骨中透入,稍稍一動,便有一道電光浮現,燒得肌膚“”作響,其間痛苦,當真不問可知。平凡雖然久經風lang,兇殺鬥毆之事也不知經歷了多少,然而眼前景象實在太過駭人聽聞,一望之下,不由得心驚肉跳,頭皮一陣發麻。
秦羽放下衣袖,慘然道:“其實不只是我,就連其他倍受‘寵愛’之人,也從無一個不曾受過他的欺壓荼毒。比如‘攢心釘’啦、‘百毒蠱’啦,種種刑罰,不一而足,當真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想起這些年來所過的日子,只怕在阿鼻地獄中受苦的鬼魂也不過如此。往昔我們大家害怕他手段厲害,只好忍氣吞聲的苦渡光陰,幸好老天爺有眼,這老怪物橫蠻一世,也有倒黴的時候。”說著眉飛色舞,神色之間,顯得甚是興奮,似乎連身上傷處也不痛了。
平凡聞言,心中也自一凜,面上卻仍故作淡然,漫不經心的問道:“你說他也有倒黴的時候,這又是怎麼回事?”
秦羽說到這裡,似乎也有些緊張起來,伸指一彈,早有一道黃光亮起,化作了一道森森光幕,將二人同時籠罩進去。秦羽回過頭來,壓低了聲音說道:“噓,噤聲!這是本派的一個極大秘密,又豈是胡說得的?”頓了一頓,又道:“據說七百年前,這老鬼剛剛凝成金丹之時,便猝逢強敵,力戰之下一敗塗地,險些連性命也都送在了敵人手裡。後來他雖然僥倖逃了回來,然而一身修為,也已暴跌大半,幾乎變成了一個廢人。只是到了後來,也不知他使了什麼邪法,不但在短時間內傷勢盡復,更連一身修為,也已暴漲十倍,短短四五百年,便已碎丹成嬰,接掌了大荒派的門戶,此事可當真奇了!”
平凡聞言一笑,說道:“這又有什麼好稀奇的?反倒是以他這等人品,居然也能交到朋友,這才真正讓人覺得奇怪哩!”秦羽白了他一眼,問道:“那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平凡被她出言頂撞,倒也並不生氣,耐著性子說道:“咱們修真之人,無論你一心向善也好,殺人如麻也罷,向來都把信義二字看得極重,任你如何十惡不赦,卑鄙無恥之人,也決計不敢輕易違背。”秦羽問道:“為什麼?”
平凡答道:“咱們修真之士,自然不把世俗財物,權位放在心上,然而,法寶,丹藥,法訣,道術等一應物事,卻往往瞧得無比重要。比如說罷,假如你不日便要渡劫,你是請生死與共的至交好友為你護法呢,還是請初次見面,連性格人品也都不甚清楚的人物幫忙?”
秦羽答道:“自然是請生死與共的至交好友護法,這還用得著問麼?”
平凡點了點頭,說道:“是啊!其實不管正派旁門,魔道雜家,道理都是一般。即便你練就元神,法力無邊,也不敢說自家天下無敵,永遠不求於人。便是因了這個緣故,就算那些視人命如草芥,殺人如麻的人物,遇事總還要講些情面,不敢輕易禍害朋友。假如你自恃法力,行事乖張,不免眾叛親離,成為孤家寡人一個,就算本事再大,也終究逃不過身死道消的淒涼下場。”秦羽道:“那倒說得也是。”過了半顆,又問:“可是這跟此事有何關聯?”
平凡微微一笑,說道:“正是如此,我才覺得奇怪哩!十三年前,我倒也曾與百損前輩,了因大師,玉元子前輩聯手對敵,也算打過一場交道,只覺了因大師與玉元子法力雖強,人品卻是十分不堪,怎麼他們竟也交得到朋友?”秦羽冷冷的道:“這便是臭味相投了。他們三個狼狽為奸,沆瀣一氣,這正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說到這裡,忽然間心中一動,登時明白過來,當下臉色一變,冷然道:“怎麼,你在說我與他們蛇鼠一窩麼?”平凡道:“在下不敢。”
秦羽哼了一聲,眼圈忽然一紅,頗有幾分幽怨的道:“傻小子,你怎麼知道,若不是我對他曲意逢迎,百般討好,今**哪裡還能見得到我?”秦羽說到這裡,忽然間雙眼一閉,兩行淚水有如露珠一般,緩緩從頰邊滾落下來。過了良久,方才哽咽著聲音說道:
“你這笨蛋,什麼也不知道,又怎知這老鬼的狠毒?他們大荒派的修煉法訣,與世間任何門派都不相同,每次修煉,都需吸食生人精血,藉助活人精血提升修為。若非如此,當年那一場大戰又怎能打得起來?不僅是他,就連大荒派門下數萬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