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得太開心了,一時忘記了。好了,我過幾天,便會回來了。”
掛完電話,我隨意地把手機拋還給他,然後轉過頭不再去理他。
半會,我聽見他輕聲地道謝。
我冷哼了一聲。
這幾天的相處,我從他偶爾露出的憂鬱神色,推斷出他八成在苦惱這件事。雖然他囚禁我的初衷是為了我好,但是他人卻不這麼想。我沒有回去,姑媽肯定會派人四處尋我,失蹤超過24小時,便可以立案。
一旦我被查到在這裡,他一定會被以綁架案入刑的。
“Lucian,你吸毒多久了?”
“一個月前。初來香港時,認識了一票朋友。想要融入他們,只能碰這玩意。”我輕描淡寫地說。儘量忽略了當初嘗試海洛因的無奈。起先不過是應酬的一根菸,然後燙吸,到後來的針管注射。隨著毒品劑量的增加,每次毒發的痛苦也跟著上升。
曾經我也考慮過戒掉這玩意,不願自己的人生被它所牽制。但是當那種渾身被螞蟻啃噬的感覺也是一次比一次的強烈時,我便絕望了。我一個人的毅力,沒有那麼強悍。最終我放棄了,真的以為沒有這個,我便不能存活了。
“戒毒以後,離開那幫人,好嗎?”
我抬眼注視著他藍色的眼睛,裡面包含著真摯,祈求,希望,還有一些我不想去懂的莫名情愫。
這一次,沒有針鋒相對。我遵照自己的心,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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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寂寞香港夜(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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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Kevin那裡待了一個星期,他便放我回去了。
他給了我一張地址,那是他在香港的住址。臨走前,他什麼話都沒說,彷彿已經認定我會回去找他般。
但事實是,這一局,他贏了。
翌日,我便打包了行李,知會了姑媽一聲,就搬進了他的住所。其實他的住所,離囚禁我的地方很近,不過隔了一排屋,怪不得他能來去自如。
他的房子,對香港這個寸土是黃金的地方而言,不能算大。但卻打理得有條不紊,有種溫馨的感覺。這一點跟孜翊很像,喜歡自己收拾自己的房間。而我和彥飛向來都是請鐘點工打掃的。
所以這也成了彥飛他另娶他人的理由吧!一個被命名為家的地方,總要有一個長住的人來收拾,而不是鐘點工。
Kevin的確是個醫生,但不是救人的那種。因為他是個寵物醫生,在小區附近開了一家不大的寵物醫院。據說生意還不錯。
而那串掛著Mickey和Mini鑰匙扣的鑰匙的確是他的。很難想象,一個30歲的男人,卻喜歡這麼幼稚的卡通形象。也許是因為他真的很愛小動物吧!
白天,他基本上都會去醫院會診。而我則躲在家裡矇頭睡覺。早飯,午飯,晚飯,他統統都會弄好,而我只需要做一隻十足的米蟲,張著嘴巴來吃行。
有時候我會看一整天的電視,卻不知道自己看進去什麼。有時候我也會上一整天的網,QQ保持隱身狀態,連自己也不懂自己在做些什麼。
夜晚,他會陪我出去走走。有時候逛逛街,買些生活用品。有時候去看場電影。溫吞吞得像七老八十的阿公阿婆。他從來不過問我的過去,就連目睹到我後背林立交錯的鞭痕,他除了震驚,也未提過半句。
我也隻字不提自己的過去,潛意識地選擇遺忘。
我們之間有一個約定,如果我毒癮發作,一定會打電話給他,而他也一定會在第一時間趕回來陪我。
慢慢地,我的毒癮發作的時間越來越延遲。再後來,我開始去他的寵物醫院幫忙。以我現在的狀況,任何工作都是不能勝任的。如果不想賴房間裡繼續發黴的話,去寵物醫院是唯一的選擇。
我喜歡看他溫柔地對待那些毛茸茸的小東西。對於寵物,我既不感冒,也談不上喜歡。偶然間也會想起杜泠藍那條薩摩耶犬,她似乎不管到哪裡都會帶著樂樂。聽說樂樂走失時,她哭紅了眼。
我也說不清楚我和Kevin現在到底是什麼關係。說是朋友,依舊免不了爭鋒相對。當然說話刻薄的人,永遠都是我,他從來都不跟我逞口舌之爭。說是情侶,卻永遠少了一份當初彥飛給的那種刻骨銘心的激情。
但是我知曉自己開始享受起這樣安逸的生活了。漸漸地,我覺得自己快要忘記了過往的所有不快了。
所以在消失了近6個月的時候,我打了第一個電話給傅孜翊。接到我的電話,他很開心。我告訴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