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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去,前年拉走了我一半人,如今,又把我們看成頑固軍、和平軍。今早上,我們得到情報:新四軍的東南獨立團,正在向魯家閘開過來,準備吃掉我們先鋒大隊……”

兵們愕然。

三分隊長問:“這訊息……可靠嗎?”

“絕對可靠!”劉軍證實,“這一夜,我們收到四份情報。七分隊長一早就帶人去九里廟打探情況了!”

“那,是不是等七分隊長回來……”

張寶成一揮手:“不能等了!情況相當緊急。現在,我們有幾條路,一是打——要打的話,新四軍打仗不怕死,人是我們好幾倍,弟兄們只能白白送死;二是跑——眼下,日本人和和平軍正在清鄉掃蕩,我們沒地方跑,也沒地方躲;三是降——要是投降了新四軍,吃不飽飯,穿不上鞋,幾個月怕是也發不了餉,日本人這次清鄉就是要把他們趕走。弟兄們幫我拿拿主意,究竟走哪條路?”

兵們東張西望,確誰也拿不出主意。

人群邊的施本立喊:“家有百口,主事一人。沒說的,我們聽您大隊長!”

“對,我們聽您的!”兵們齊聲響應。

“好,只要大家都肯聽我的,那就還有另一條路:去投治安軍!”

什麼?投治安軍,那不成漢奸了?

一分隊副顧強站起:“不成……”

兩個字剛吐出口,他怔住了:施本立的槍口指住了他的胸。

張寶成看他一眼,冷冷地說:“你先坐下,聽我把話說完!走這條路,我們也是萬不得已。前些日子,施聯絡官為我們和清鄉公署特工大隊長蔣松年先生掛上了鉤。蔣松年先生重義氣,講交情,給我們送軍裝、送糧餉,投奔他吃不了虧!蔣大隊長已經向李士群李省長稟報,答應只要我們拉過去,全大隊官兵都加餉,分隊長升連長,小隊長升排長,當兵的都算上士。當治安軍名聲是不好聽,可是,生在亂世,人在江湖,如今我們只能自己顧自己!古時候,關老爺‘降漢不降曹’,我們這是‘降李不降日’。只要弟兄們記著自己還是中國人,不做傷天良、賣祖宗的缺德事,讓人罵幾句算不了什麼……”

“不可不可不可!”門外忽然拋進一顆花白腦袋,“寶成,寶成,此事萬萬不可,萬萬不可!為人在世,重的是忠孝節義,講的是盡忠報國……”

是聯絡官姜佐才。

施本立手下的兩個稅警橫槍想要攔住他,卻又讓開了。——姜聯絡官可是大隊長的舅老爺呀!

“大隊長,寶成,你不能走這條路!自古烈女不嫁二夫,忠臣不事二主。你走這條路,可是千古的罵名……”

姜佐才撲到張寶成跟前,聲淚俱下地嚎。

“少嚼你的蛆!”張寶成瞪眼喝一聲,“我的名聲要緊,弟兄們的性命更要緊。把他拉出去,斃了!”

姜佐才僵成了泥菩薩,臉也“刷”地褪去酒紅泛了白。

兩個衛士走上前,揪住姜佐才的胳膊往外拖。

一直沒說話的田萱上前求情說:“大隊長,既然你是為弟兄們著想才出此下策,我看不必為難他。不願意走這條路的,就請聽便吧!”

張寶成想了想,沉沉嘆一聲,說:“好吧!不想跟我走的,請便,我不勉強。”

一分隊副顧強解開腰帶,把槍匣子送到前面,走向一側。

施本立眼巴巴盯著張寶成,等他遞眼色。然而,張寶成卻不看他。

兩三個兵站起,放下槍,走過去。

五六個兵跟著走過去……

一共是十七個人。

張寶成的眼睛在十七張臉上一一掃過去,點點頭,啞著嗓門說:“好吧,大路朝天,各走一邊。這事兒我不怪你們。請大家心裡記著,這支部隊,還是你們的孃家。要遇到啥事兒,你們隨時都可以回來,我張寶成照樣把你們當兄弟看。——司務官,發他們每人五塊錢,算我送給他們做路費。”

那十七個兵接過錢,都有些感動,齊齊向張寶成敬了個禮,拎著各自的行李、揹包向外走去。

“寶成,寶成,”姜佐才膽壯起來,撐著喉嚨央求,“你聽我勸一句,萬萬不能走這條路!青史上留下罵名,子子孫孫抬不起頭……”

“我看你是活膩了!今日子起,我的隊伍裡沒你的名。”張寶成揮揮手,“看你是我舅老爺的份兒,八信街那張家客棧,送你養老了!滾!”

姜佐才抖抖黑嘴唇,說不出一句話。一心想輔佐外甥成就霸業的他一下子萎了,老了,蹲在大隊部院牆外“嗚裡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