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他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泰陽很想知道自己的記憶遺漏了什麼,可海樺所說的一切讓他無法接受。
他竟然是為了查殺人案受到襲擊而受的傷。
“那個乾屍為什麼要襲擊我?”如果真如海樺所說,他是第一個從乾屍手中生還的人,照乾屍殘暴的性情來看,泰陽無法想像他是怎麼逃脫出來的。
“因為你查到了他殺人的罪證,他的殘忍人神共憤,即使他是乾屍,能力再強大,也抵不過人類的智慧。為了能繼續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他只有殺了你。”
“我沒死,說明他不是真的想殺我!”說不出緣由,泰陽就是這麼認定。
海樺面上一派平靜,只是插在褲兜裡的手已經緊握成拳,“你只是運氣好!你不覺得很奇怪,記得所有的事情,卻偏偏忘記了這一段,當時發生了什麼事只有你自己知道,你會忘記了只是潛意識裡不願把那些接受不了的記憶存放在腦海裡。你知道你當時流了多少血嗎?醫生說只要再慢幾分鍾,你身體裡的血全都被放幹了,他不僅想殺死你,還要讓你清楚的感覺到死亡,在身體與心理的雙重摺磨下痛苦的死。”
臉色灰白,泰陽捂住耳朵,“不,我不相信,你不要再說了……”
猛然轉身,海樺殘酷的要讓他面對,抓住他的雙手,他大吼,“你醒醒吧,那個該死的乾屍害你還不夠嗎?現在所有的矛頭都指著你,你一旦被發現,殺人兇手的罪名你是逃不掉的。”
囁嚅著,淚水順著蒼白如紙的臉頰滑下來,“他……他為什麼要這樣做?”殺不死他就要栽贓嫁禍嗎?他做錯了什麼,要這樣害他?
“你明明知道答案,為什麼還要問?你想幹什麼?你還想為他的罪大惡極找藉口嗎?”使勁的搖晃著他,海樺忿忿的只想讓他清醒,“你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不能對沒有一點人性的乾屍心存慈意,我們要消滅他,不然他的存在只會禍害更多的生命,你聽清楚沒有?”
像具沒有生命力的布偶,泰陽軟綿綿的滑癱在床上,無神的眼瞳大大的睜開,淚水將白色的被單打溼了一大片。
他為什麼會這麼難過?
陽光從窗稜透進來,灑在他身上,感覺不到溫度,只是徹骨的寒冷。
“海樺,你要我一個人靜一靜……”
虛軟無力的乞求,海樺的心隱隱心痛,凝視那削瘦輕顫的雙肩半晌,他輕輕嘆息而後開門出去了。
不管他在你心裡的印跡有多深,不管你有多麼不情願,我都會讓你徹底的忘記他,你的世界,有我就足夠了。
魯斯,我承認你對泰陽很好,可是,在愛情的世界裡,誰心軟誰輸,我也沒辦法,愛情是自私的。
沒有開燈的房間,輕煙星火在沈寂的暗夜中浮浮沈沈,月光浸溼紗縵,照出一雙修長屬於男人的腿,而男人的面容隱在暗處,晦暗不清。
又一口濁霧噴出來,星火閃了兩閃摁滅在菸缸中,騰起股股焦煙的氣息。
桌面上的手機適時的響起,男人戴著碩大母祖綠指戒的手從菸缸移過去,“說──”生冷的吐出一個字,聽不出喜怒,手機幽幽的光照著他的頰,鼓動著的腮幫子顯示著他此時正在嚼東西。
“通緝令明天發出去!”簡明扼要,沒有因為嘴裡的食物而吐字不清。
手機的光滅了,咀嚼的聲音細細碎碎的響了起來,還有筋骨被嘶啃斷裂的聲音……
須臾,什麼物體從黑暗被擲出來,砸在潔白的窗紗上又咚一聲掉到了地上,皎潔的月光驚悚了,似乎打了個抖。白紗上一團腥紅暈染開,月色下格外的打眼,落地窗前,形狀各異的物體陳橫於地上,赫然是一節或者一塊塊的骨頭,一隻手臂直立在那兒,伸直的五指似乎在夠什麼東西,也許是在向什麼人求救……
悄悄的,銀月一寸寸的退離,當最後一絲月光從窗稜消失之時,“咚”的一聲巨響……
橢圓的一個東西,在地上滾了幾個滾,兩個黑幽幽的洞孔陰死死的瞪大,看著懸浮於樹梢後的銀月。
好……好可怕。
何處移來一朵黑雲,月趁機躲了進去,將自己藏匿。
月,更顯白了,涼夜也更涼了。
大清早,醫院住院部某層走廊上。
“真是太可怕了,想不到這麼斯文的人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
“知人難知心,希望能早點抓到人,不然……危險噢!”
“就是啊,我明天就要轉晚班了,現在心裡已經開始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