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兒,雅間的門被推開,進來一個消瘦的女子,那女子真是幾日不見,被悄無聲息送出季府的宋之畫。
七娘子看見同自家丫鬟還不如的表姑娘,微微一愣。
這人離了季府,衣裳份例自是統統沒有了,那也不用現下就穿了一件這般難看的衣裳就出來了罷。
這是自暴自棄,連體面都不要了?
想到此處的季七薄涼一笑,是了,這人已經早早就把自個兒的體面全丟光了。
“說罷,尋我來此是所謂何事?”表姑娘不坐,站在雅間門口處,看著七娘子,冷冷開口。
如今,她可是恨季七恨到骨子裡了,什麼寧世子會從那條路過去,來的竟然是小廝,她還被寧世子瞧去了所有的醜態,她永遠記得那時候寧世子對自己的嫌惡眼神,似乎她是這世上最骯髒的東西一樣。
“宋姐姐,來坐呀莫要乾站著,妹妹今日瞧著宋姐姐臉色不好,可是生病了?”七娘子一伸手,金蓮即刻在桌上倒了茶,而後出去吩咐廚房再上點心。
宋之畫哪裡有心思坐,見雅間之中只剩了自己兩人,站著冷颼颼道:“我如今臉色不好還不是七妹妹你害得我,你做了如此害人之事,心中難道就沒有一點的過意不去?”
她說著,氣憤難當,徑直走過去,拍下桌子道:“季雲妙,那時候你是不是故意要讓我與……與一個小廝有了干係,被人抓了把柄,然後看我出大笑話的?你,你這是要活活逼死了我不成!”
“怎麼會是我吶!”季雲妙坐在桌後,倒是半點不怕宋之畫這樣的架勢,“宋姐姐,我指天起誓,當日我說的可都是實情,今日我請你過來,就是想告訴你,當日到底是誰壞了你的好事情。”
“是誰?”宋之畫驚疑的問,“莫不成是秦二娘子?”
第二三零章 同一敵人
表姑娘還記得寧慕畫扶住秦二娘子的模樣,那般的小心,似乎那人是個易碎的花瓶。
而秦二娘子的爹又是當朝的相爺……
表姑孃的心猛然一縮,現在回想,陽剛的寧世子與柔弱的秦二娘子竟很是般配。
季七坐在桌案後頭,招了招手,示意表姑娘坐下。
宋之畫猶豫一下,還是過去坐了下來:“何須神神秘秘,有話你直說無妨,如今我不可能再向寧世子做些什麼,他視我如草芥,我……”
說著眼淚連串滾下來。
季雲妙把茶水推到表姑娘面前,跟著哀傷道:“宋姐姐,這事兒……咱們也能說同是天涯淪落人,上次在紫霞山中,你得了一個妄卦,我亦得了一個妄卦,如今咱們敵人也變成了一個了。”
“我與你?”宋之畫一愣一愣的,“與你一個敵人,是誰?”
季七道:“宋姐姐,那阻了你,讓小廝去與你赴約的正是我最討厭的季雲流。”見表姑娘張大眼,七娘子一五一十詳細道,“那日你們走後,我可是聽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絕對沒有半點謊言!當日寧表哥向著秦二娘子道謝,秦二娘子說自己只是舉手之勞,待秦二娘子走後,小廝便向寧表哥說……”
當日的對話,季雲妙躲在桌子下頭聽著,可不會忘卻。
立信恢復意識,見了秦二娘子走後,直接後怕的像著寧幕畫就道:“世子爺,這次真是多虧了季六娘子了,不然若進來的是世子爺……”
寧幕畫自然要問小廝經過:“你是有武的,為何就中了這藥,在院中與一個……做了如此不知羞恥之事?”
立信委屈道:“當時小的已經十分謹慎了,聽得那頭似乎有人低語,小的就喝了一句是誰在那頭,再見樹叢裡頭有動靜,便想著一把把那人抓過來,哪裡知曉撲過去時,當場就有東西從樹叢裡頭飛出來,而且這東西還是粉末狀的,吸入鼻子中就能產生了幻覺……世子爺,這次真的是多虧了六娘子說混沌黑暗不利君子,讓小的先替世子爺開個道,若是世子爺您來裡頭,遇上這般噁心之事……可真是寧伯府的大不幸了!”
……
這樣一幕,季七坐在桌後,全數把它告訴了前面的宋娘子。
宋之畫驚得翻了手中的茶杯,“怎會是六妹妹……”茶水從桌上沿著桌案滾下來,燙到了她的大腿,表姑娘想到自己“醒來”那時,季府眾人誰都沒有看見唯獨只看見的季雲流,頓時聲帶哭音,“她當日裡遭受張二郎嫌棄,我都未曾嘲笑她,如今她不僅聲名無損的與張家退了親,還被皇上賜了婚,賜了當今朝中極為尊貴的七皇子……為何,為何她還要如此對我,我,我若於一個小廝為妾,她就那般高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