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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世人都說人生似戲,可是,誰又能真正唱罷到最後呢?”季雲流輕聲細語,“每日都在薄冰上行走,莊四姑娘,你,不會走得心慌慌嗎?有大路走,為何要去踩冰呢?”

輕風一縷,莊若嫻全身血色退去,瑟瑟而抖。

隱晦的話語,可她都聽得明白。

季六說她與詡郎之間的都是大戲,唱不到最後,季六說她與詡郎這樣的私下……是在薄冰上行走,會掉進冰窟窿。

話說到這種程度,所有人都聽出來,季雲流是知曉兩人的事情了!

第二九章 有所偏差

莊四姑娘臉色又白又青又紫,再從紫轉白又轉青……

一張臉鐵青惡狠狠得瞪著季雲流。

她用得著怕她?怎麼可能會怕她!她才是莊國公府的嫡親姑娘,才是最後贏家!

四姑娘猛然了拽緊了薔薇的手,不甘不願的抬首仰望:“季六姑娘,我與詡郎不管今日是否偶然相遇,他要與我成親、相攜一生的事情已經成定局,冰路也好大道也罷,我都會走的順順當當,不勞季姑娘你費心思!”

既然已經被她知曉,她索性一次性說了個明白!

反正她母親已經去了皇后娘娘那裡請意旨,這時恐怕也已經成事了。

張元詡訝異的轉過去頭去,十分愕然,又轉過頭去看山上的季雲流,心中複雜難辨。

薔薇眼中焦灼,也只能空著急:“姑娘!”

自家姑娘這是……明明白白說自己與張二郎有……不掩飾了?

紅巧拽著破帕子探出頭:“呸,莊國公府的姑娘都是這般不要臉的嗎?可真是長了天大的見識了!與人做了壞勾當,都可以理直氣壯當著他人未婚妻子的面說自己沒錯了!”

“你!”

“姑娘!”薔薇生怕自己的姑娘再幹個蠢事,說出什麼個驚天話語出來,用力拉了拉的她的衣角,“姑娘,這裡風大,我們還是早些回去吧。”

一扶手,莊若嫻氣的已經跟山間遊魂一樣,整個人輕飄飄的。

當下不再猶豫,朝著在場人福了福,就拉著自家姑娘匆匆離去。

要是再吐兩句之前的話語,她等下回到莊府就要被二夫人發賣了,不僅是她,她在莊府的一家子恐怕都不能倖免了!

張元詡看著莊若嫻一步一回眸離去,抿著嘴,沒有邁出腳步,站在了亭中。

抬首看自己上頭的季雲流,他有一絲的恍惚。

他最後一面見與她是在兩年之前,在莊家二姑娘出閣的那日,但之前那種怯生生的姑娘如今為何全然不一樣了?

她不惱不鬧、不耍潑不打滾,杏花紛紛,她站在如雪杏花之中,望若神仙。

為何?為何她不氣不質問?

這下他該不該在同她解釋什麼?

凝眸,對視。

“季六姑娘,你聽我解釋,”張元詡終是沒有沉住,開口,“我與莊四姑娘真是的偶然後山亭中相遇……”

“二少爺莫怕,我又不是怨婦,我能鬧些什麼?”季雲流忽然一笑,“只是知君有兩意,故此與君相決絕。”

這一笑似有萬花齊放,適才的種種仿若夢幻一般讓張元詡全身猛然一抖,心中演練好上百遍的穩定也被這後面一句一瞬間吹散了。

當初他父親說要給他結親尚書家季六姑娘,但又說季家三房亂七八糟卻不是什麼日後好助力,問他意思與否。

季尚書知情識趣,還安排了兩個小娃娃見面。

第一次相見是在季家大姑娘出閣那日,小廝領著他到了院中的花園,指著水池後的一抹綠痕道:那便是季六姑娘。

那日的季雲流一襲翠綠群裳站在荷花池旁邊,與滿池荷花相互輝映,就如同如今在杏花樹下的模樣,讓他一見難忘。

那時候他還小,見了季六容顏便點頭願意定親,不知道仕途助力是何物,只知道,這樣的一個怯生生向他行禮,喚他為“詡哥哥”的小姑娘,他定要步步努力,然後接她出來,給予她最好最美最貴的一切。

越長大阻力越多,他日益明白什麼樣的內助才可幫助他。

男子愛女子容顏沒有何不妥,只是只是,這樣的人物卻給不了他日後仕途的助力。

天地之間,只有鳥兒雀躍的鳴叫聲纏繞心頭。

張元詡看見季雲流的水藍衣角消失在視線中,當下急切的喚了一聲:“雲流……雲流,你不要走……”

世間這樣美麗的女子,那是他名正言順的定親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