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張夢心不用轉身,出手快了幾分,先自扶住了他。單鈺瑩的手觸到黃羽翔脅下之際,卻碰到了另一雙軟綿綿,溫暖輕軟的玉手。
兩女同時輕呼一聲,對望一眼,俱是俏臉一紅,雙雙收回手去,可憐黃羽翔早已立足不穩,此刻心情一鬆,頓時支撐不住,又失去張夢心的扶持,一下子摔倒在地。
張夢心早在單鈺瑩開口之際便知道她是個易釵而弁的姑娘家,是以這一聲輕呼卻不是因為自己的手被一個看似俊美的男人的壓著,只是心中奇奇怪怪的。
單鈺瑩本想罵她幾聲“騷蹄子”、“不要臉,勾人丈夫”之類的,但看到她美麗得近乎不真實的臉龐,竟是一句也說不出來。她見張夢心遇險,心中驚異之後竟隱隱有一種想要讓她被人擒去的願望。她心中雖恨他人持強凌弱,但事情牽涉到自己的感情,心中卻是極其為難。但後來看到黃羽翔劍身斷折,情況危急,才情急之下飛身上船,使出了師門的絕藝“九轉玄冥功”,替黃羽翔消了一劫。
王海川見單鈺瑩竟能以一人之力化解他的絕招,心中驚駭莫名,雖然那是他最後一擊,勢道已是大減,但“冰封三千里”豈是尋常功夫,即使勁道稍減,也是恐怖以極。那單鈺瑩能純以肉掌不借外力而化解他的攻勢,那真是功力高明至極。試想黃羽翔藉著兵器之助尚且弄得劍毀人傷,如此推想,這單鈺瑩的功夫當真了得。
他凝目看著單鈺瑩,越看越是眼熟,突然間認出她不就是那個“黃瑩”嗎?
“瑩妹也有武功!”他心中一片慌亂,已然想到一個自己不願正視的想法,眼看單鈺瑩情致綿綿地去扶黃羽翔,心中氣苦,方才才忍下的一口鮮血頓時又噴了出來,嘴角衣襟,全是血淋淋的一片。
他原是瀟灑來去的貴公子,平時全不將女子放在眼裡,現在為情所苦,只覺腦袋暈暈沉沉的,心中萬念俱灰。
雖然單鈺瑩的身旁就是當今武林的第一美人,但王海川卻只是將目光放在單鈺瑩動人的身軀之上,嘴裡輕輕喚道:“瑩妹——”
會叫自己的“瑩妹”的,目前天下只有兩個人,一個是自小就討厭的梅三表哥,另一個就是才認識不久的王海川。單鈺瑩瞥了王海川一眼,看他身形卻是與那梅三表哥差上幾許,那就只有王海川了!
——他為什麼要偷襲張夢心呢?
她心中縱然奇怪,可掛心黃羽翔,雖然與張夢心俱都有些不好意思,但哪有功夫分心他顧。見黃羽翔神色痛苦,忙將扶了起來,也顧不得旁人在側,將他半抱在自己懷裡,運起真氣輸入他的體內。
王海川見單鈺瑩瞥了自己一眼,心中一陣欣喜,但見她隨即收回眼神,轉而去抱住黃羽翔。他心中這時湧起的痛楚可遠比剛才看到單鈺瑩護著黃羽翔時要強烈的多——瑩妹明明認出了我,卻還是一刻也不肯多看我!她的目光,只是停留在那惡賊的身上……
氣苦之下,胸中又隱隱作痛,忍不住又吐出了一口鮮血。
朱衣老者見淡月雖然氣喘吁吁,但仍然絲毫也不肯回退,心知只要再過十來招,定能將淡月拖得力遏,只是岸邊潮聲如濤,人們都用手中的東西咂向烏篷大船,已是激起了民憤,事情已然弄大。他暗想計劃已然成功執行,只是王海川使出了王門絕學,並且看上去像是受了頗為不輕的內傷,但真是出乎原先的打算。
朱衣老者停下手中的攻勢,卻轉而對正在大船上激戰的秦連說道:“秦朋友,今天多有得罪!不過事已至此,不如大家罷手如何?”
秦連與那兩個蒙面人交手數十招,已然漸佔上風。聞言猛然收手,負手而立,道:“家師秦某與魔教的諸位好像並沒有什麼過節,四位今日苦苦相逼,到底是何道理?”以他大宗師的眼光,自然已看出他的對手使得正是魔教的功夫。那兩人剛開始還用上了別派的武功,只是被他逼得急了,才使出了純熟無比的魔教武功。
他武功卓絕,當真說收手便收手,如行雲流水一般,反是合攻他的兩人一時不覺,雙雙攻出之後才猛然收手,甚是狼狽。
朱衣老者陰沉沉地笑道:“秦朋友,話可不能亂說,咱們幾個與魔教可是半點關係也沒有!至於攻擊諸位,實乃是出於誤會,好在大家都沒有傷到,還是罷手吧!”
“哼!”秦連衣袖一擺,道:“魔教今日誤會之舉,秦連日後定當會討回個公道!”
秦連深知這四人的武功也得,自己也全無制勝的把握,而且黃羽翔、單鈺瑩兩人敵友難辨,心中實是難安。他向張夢心看去,見張夢心向他微微點了點頭,又道,“好,今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