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周超冷汗直冒,猶自想要爭辯。
“怎麼胡說八道了?你又想說是我捏造的是不是?此事不但凌姑娘與我一同聽到韋海顏說的,而且你還可以回去找韋海顏作證。你總不會說,一個十歲的孩子也想陷害你吧?”
周超見勢不妙,轉身就跑。公孫二孃揮劍想要追去,眼前卻是一黑,跑了幾步居然沒追上。衛渡天見狀,身形一展,跟著便竄出巷口。邵天衝與凌葉子也跟了出去。
周超正發足狂奔之際,衛渡天已趕至他身後,掌風也已迫近他的背心,他心頭一涼,身子向一側倒下,就地一滾,甩手一枚細小物體向衛渡天射去。衛渡天不知是何物,稍一怔抄手接過,反手回射過去,正中周超手臂。他大踏步上前,喝道:“你還想往哪兒跑?”
周超卻忽然瞪大了眼,眼珠彷彿要掉出眼眶一般,臉色在陽光下剎那間變得烏黑青紫,隨即頸部抽搐一下,就此便嚥了氣。
邵凌二人剛剛趕到,便見此一幕,不由驚得呆在當地。這一變故連衛渡天也萬萬未曾料到,一時竟也茫然。稍傾,他第一個回過神來,上前蹲下探一下週超的鼻息,便知已斷了氣。他撕開周超的衣袖,見他手臂上所中的是一枚指甲大小的流星鏢,,未曾全沒入肉內的尖角在陽光下泛著紫藍色幽光,顯是淬了見血封喉的劇毒。他沒料到周超竟會帶著這般惡毒的暗器,吸了一口氣,道:“自作孽,不可活!”他直起身來,轉頭對邵天衝道:“邵兄弟——”
卻見邵天衝看他眼神寒冷,帶著陌生的語調冷冷地道:“衛三當家,在下只是江湖末流,無名小卒,不敢高攀,還請慎重稱呼。”
衛渡天在邵天衝的冰冷目光下一激伶,打了個寒噤。他突然覺得縱有千言萬語亦不過是為自己砌詞修飾,對邵天衝而言,那是什麼都聽不進了。他沉默良久,方道:“邵兄弟,你好生保重。”他轉身離去,夏日暴烈的陽光下,他高大的背影竟透著幾許冷清寂寥。
凌葉子望著邵天衝道:“你怎麼這樣對衛大哥說話?”
“那我應該怎麼對他說話?難道他不是飛斧幫的三當家?難道他不是一直在欺瞞我?枉我對他崇敬仰慕,料不到他竟也是別有用心!”邵天衝激憤地道。
公孫二孃慢慢走上前,道:“我也覺得你對他十分過份。他對你若有惡意,又何需用鬼魊伎倆對付你?你可知道,秋漸濃去飛斧救凌姑娘的爹孃時,若他橫加阻攔,凌姑娘的爹孃至今還被困在飛斧幫呢。”
邵天衝又是一震,道:“秋漸濃去救人時就在飛斧幫見著衛渡天了?那你也早知道他的身份了?”
公孫二孃面對他的質問毫無愧意,迎著他的目光道:“是啊,我知道了,只是沒告訴你。你是不是覺得我也別有用心?”
“你——”
“衛渡天不說,就是知道一開口你便會這樣,他心中有你這個朋友,才在意你怎麼看他。沒料到他幫了你這麼多,你仍然是這樣對他,半點沒體諒他的良苦用心。你就是這麼相信別人的。”公孫二孃語調冷淡,神情中有一種距他越來越遠的陌生。
凌葉子亦道:“我也覺得衛大哥不是那種別有用心接近你的人。正如你所說,你一個無名小卒,他能圖你什麼?他救你在先,救我在後,皓陽心經和心劍是他贈給你的,那兩件武林之珍他都視若無物,輕易便轉贈給你,如此豪氣豈是一般江湖中人可比?我與他也只有一面之緣,可是我只看他一眼,便覺得他是個鐵錚錚的漢子,不是你所疑心的那種卑鄙小人。”
邵天衝在二女言辭夾攻下幾乎是說不出話來,他心內矛盾掙扎,默默地回想前事,便越發覺得自己錯怪了衛渡天。
三人僱了兩輛小推車,將周超與裘好的屍首帶回不平門,一路無言。回到不平門,眾人見又死二人,又聽他們說了經過,無不是震驚不已。鐵娘子等三人見一路行來的朋友一個接一個的死去,不免心中惻然,均灑下淚來。雖然周超自作自受,但眾人還是將他屍首焚了,用罈子安放起來,拜了幾拜。
韋不平聽聞此事,卻是嘆了一聲,道:“周超這年輕人,時時給人急功近利之感,未料到落得如此下場。”他似乎還想說什麼,但終於沒說出口,搖頭便離開了。
月下,只剩八人坐著,凌韞的眼睛已能模糊視物,雖不如以前,但終究是能看見了。周超從小長在慕仁山莊,也可說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如今竟這樣去了,心中難免有幾分傷感惋惜。
“近日來變故再三發生,令人措手不及。”東方明道。
鐵娘子面上也現出從所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