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不平嘆道:“我早說過你毫無防人之心。要盜此二寶,難道定要身手出眾?江湖中有的是下三濫手段,當初你們在開封道上也曾被花解語迷香所惑,難道還不知這些鬼域伎倆?再者,這些朋友與你出生入死是不錯,但人心隔肚皮,你怎知誰是真誰是假?還有……”言及此,他忽然停住不語,思之良久仍是搖了搖頭。
“有何疑惑韋掌門但說不妨。”
“算了,這些人均在不平門之中,我建議你不必將皓陽心經與心劍丟失之事張揚,只須暗中詳查。你這些朋友,一個都不可離開。”
“是。”邵天衝點點頭,隨即又道:“其實皓陽心經我已爛熟於胸,失與不失都不重要,倘有朋友借閱,我定當雙手奉上,何以出此伎倆盜去?至於心劍,在我手中原是暴殄天物,我原就覺我不配使此劍。”
韋不平凝視他良久,道:“邵兄弟年紀輕輕便如此豁達,韋某生平難得一見。可惜江湖卻是五色雜陳,何等樣人均會出現,似邵兄弟這般個性,吃虧只怕在所難免了。”
邵天衝臉面憂悒之色:“吃什麼虧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究竟是何人盜走心經與劍?此人必是我身邊之人,思之令人心寒。”
“邵兄弟覺得何人可疑?”
邵天衝思之再三,依然搖頭。忽道:“不如將此事告之裴莊主,讓他也同來商榫?多一人總是好些。”
韋不平一怔,緩緩道:“裴莊主已故兄長裴正我原是我的至交好友,當年我亦是因此結識裴莊主。不過自裴正我英年早逝,我與裴莊主再無往來,對他為人,實在不是十分清楚。是否要與他共商議此事,邵兄弟自己衡量。”言下之意,似乎並非十分信任裴濯行。邵天衝也明白,以他數十年行走江湖的養成的沉穩個性,自是不會輕易信人,但他所顧慮之事也確實值得聽從。
邵天沖默然半晌,打消了找裴濯行商議的念頭。他倒並非不信任裴濯行,不過他也漸漸覺得,謹慎行事總是不錯。皓陽心經丟失之事,令他心內寒意陡生,初次深切地感受到這世間人心難測的兇險。離開韋不平住處,他來到凌葉子門前,方抬手叩門,門已開啟,凌葉子正欲出門。進了門,他悄聲將此事告知凌葉子。
凌葉子驟然一驚:“不平門怎會有此事發生!”
邵天衝苦笑。
“不行,得先告訴姨父,共同商議。姨父好歹能幫咱們出個主意。”凌葉子第一念想到的便是裴濯行。
“可是我覺得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何必再勞煩裴莊主?”邵天衝猶豫。
“難不成你連姨父也不信任?”
“那倒不是。不過心經和劍均是身外之物,丟了便丟了,縱尋回,只怕也遲了。何必再去——”
“話可不是這般說,你可知那皓陽心經令武林中多少人垂涎三尺?縱然你豁達,不去計較,可是你可曾想過,凡知曉你得了心經的,都是我們身邊的朋友,連如此信任的朋友都做出此事,豈不令人心寒?若不詳察,只怕哪天丟的便不是皓陽心經與心劍,而是你我的腦袋。”
凌葉子此言令邵天衝陡震。細想之下,覺得不無道理,不由心生不安。恰值左思右想之際,便有人叩門。
凌葉子開啟房門,卻是裴濯行與周超同入,原來是探她傷勢而來。不容邵天衝開口,凌葉子已將心經與劍失蹤之事告知了裴濯行,任邵天衝暗使眼色,她只作不察。邵天衝心中暗歎:“也罷,且聽裴莊主意見再說。”
“此事果然甚蹊蹺。”裴濯行沉吟。
周超卻道:“我覺得倒也不蹊蹺。邵兄弟結識的這班朋友均可說是萍水相逢,在江湖中半點名氣亦無,想要向人打聽一下為人處世都甚難,有誰能說清他們底細?再者,這皓陽心經是人人慾得之物,心劍亦是稀世之珍,誰見了能不心動?利字當頭,有些人連兄弟情都可不顧,況此人只盜物而未傷你性命,還算是不錯了。”
邵天沖默然。
“超兒所言甚是,人心隔肚皮,我們得細細想想究竟有誰可能做這樣的事?”
“邵兄弟覺得誰最有可能?”
邵天衝搖頭。此事他實在不願去想,也著實想不出,唯有任裴濯行與周超將鐵娘子、胡昌平、東方明、張裕、裘好這五人一一列出,逐個排除。
“最不可能的往往就是最可能的。”細數半天,周超忽道。
凌葉子問:“什麼叫最不可能的?”
“這你還不明白?”周超又說半截話,令邵天衝心懸於半空。
“比如說,我們將這些人全部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