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抬眸看了一眼:“是你?”
晚上還能名正言順過來的人也只有蔣醫生這位女大夫了,她沒有開燈,聞到淡淡的煙味,竟然分外好聞。她坐在她身邊:“有幾天沒來看你?你最近如何?”
只有在蔣醫生面前,王君蘭才不會裝,她嗤笑:“還能如何,機關算盡也不過是為了過點好日子罷了。”
她的苦,也只有蔣醫生明白,她拍了拍她的肩膀:“過幾日我要去東北一趟,你有沒有什麼是要我帶回去的?伯母其實也很想你的。”
彼時年紀尚小,王君蘭和蔣如蘭因二人名字都有一個蘭,又同病相憐,便走的很近。蔣如蘭的繼母對她很不好,她拿著母親的嫁妝去東洋讀了醫生,至今未婚,一直在為陸家做家庭醫生。
她知道她的一切,也幫她做一切事情,蔣醫生一臉期盼的看著王君蘭。
卻見王君蘭搖頭:“不用了,以免有心人揣測。慶昭這邊已經在銀行立足,你回去告訴我哥哥,王家要的錢很快就批下來了。”
這是交易,王家會扶持陸慶昭,陸慶昭也要有一二回報。
蔣醫生嘆了一口氣:“可什麼時候是個頭呢?”
“我也不知道。”王君蘭就更笑不出來了。
她的人生永遠不是自己的,蔣醫生抱住她,“你最近還難受嗎?我替你鬆散些。”
“不必,你也不要待太久,以免別人懷疑。”王君蘭關心的看了她一眼。
蔣醫生喜不自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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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慶麟看文靜睡的很熟,拿起那張房契,叫了助手過來,他抬頭看了一下他:“你去安排人到那裡賣包子去。”
“什麼?”助手錶示疑惑。
陸慶麟又重複了一遍,助手不敢拂逆他的意思,連忙下去照辦。他則舒了一口氣,這自古雞蛋就不能投放在兩顆籃子裡,北伐失敗共軍遭到圍剿,他雖然在國民政府任職,然而所見所聞只覺得無力迴天。
外敵入侵,還在內亂,如何能搞好。若他沒有猜錯,這趙南生應該就是共軍的人,只是他身份特別,放在明面上大家不會想到那一層。這房契上的名字都不是趙南生的,可想而知他謹慎到了什麼程度,卻開玩笑似的給了文靜。
都是中國人,何必自相殘殺,再者,在陸慶麟看來,兩邊都有可能,那就兩邊下注,反正他也不是什麼黨國高層。
把事情處理妥當,他才上樓脫掉外衣又睡下,待文靜醒來的時候發現丈夫還在睡,她開玩笑的捏了捏他的鼻子,“小懶豬,你還不起來啊?不是說今天要帶我回孃家的。”
郎氏高壽六十有五,雖然不是整壽,但也是好意頭。文諍早就送信讓她們回去的,還說文鸞的婆母和她都過來的,讓她們早些回去。
前世她記得家裡過的並不好,江氏還跟她寫信說郎氏過壽都沒錢,這一世能夠過壽顯然是有意顯擺,就是文鸞和她婆母這樣遠也過來,倒是奇怪。
“好,我就要起來了。”
二人都是穿著中式的衣裳,這李家是老派人家,男人都是穿著褂子,女人則襖裙。文靜給陸慶麟早就準備好了灰色的長袍子,還繡了一些暗紋,她自己則穿的改良過的中袖旗袍。
她還要囑咐陸慶麟:“我可和你說啦,男女大防要注意,我姐姐是很舊派的人,你別躥過去了,到時候倒是不好了。”
陸慶麟捉住她在替她整理衣領的手:“我知道啦,今天你就看我的表現吧,我不會跟你丟臉的。就是在你姐夫面前也是一樣。”
第60章 文鸞諷刺 。。。
所謂的姐夫是沒有來的; 大姐文鸞立在吳太太身後,乖順無比; 郎氏和江氏都對吳夫人很是客氣; 文靜也忙上前請安。
這也是文鸞自出嫁後頭一次看到妹妹,她和在家的時候已經完全不一樣; 那個時候在李家; 她是大小姐; 又是祖母身邊的紅人,繼母也不敢得罪,人人都對她恭敬的很。反而是這個妹妹; 一朝言語不慎就被祖母關了好幾年。在李家根本就是毫無地位; 人前也不敢這般表現,但現在聲音清脆的如剛出谷的黃鶯,言笑晏晏的大方樣子已經完全變了個樣。
文靜請完安又和吳太太道:“我讓慶麟進來給您請安吧。”
眾人都看著門口,只見一高大英俊的男子進來,男子嘴邊噙笑,個大家一一鞠躬。他本來就生的好,又是陸家的人,吳太太和郎氏免不了關懷幾句。
待陸慶麟出去後,吳太太才和江氏道:“你們家二丫頭可算是撿到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