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口開始寫黑函; 她這一封黑函很有水平。
你於秋陽不是很關心她在哪個醫院生的孩子,還想設法動手腳; 文靜就直接把之前趙南生偷的那些醫藥物質的事情張冠李戴,再有涉及軍統和中統之爭,全部用春秋筆法。於秋陽的父親把女兒送來上海,絕對不是隻要她有一份工作就滿足的人,她們盤踞在南方; 把人馬鍾部長派了過來,所圖者大。
國民政府並不是鐵板一塊,她再把涉及軍閥之爭的事情寫上去,暗指於司令左右逢源。
做完後; 又給陸慶麟看了一遍,讓他用館閣體重新謄寫一遍,看有沒有問題。
陸慶麟看了有些心驚; 他是沒想到妻子做的如此不露聲色,任誰看了也知道是黨同伐異; 不會想到是她。
而且暗中和□□聯結; 於此時的蔣總裁來說並非是好事; 妻子一個天天困囿在後院的女性; 還能寫這些,雖然筆鋒稚嫩需要潤色; 但卻很老辣的看出了事情的真相。
“果真是極好,鍾家賣大煙的事情我也要揭穿,但還沒這麼快,現在就讓他們自亂陣腳。”
文靜冷笑:“還真是沒王法了,只能讓他們狗咬狗了。”
黑函遞出不出幾日,於秋陽就聽說解除了職務,調出軍統了,回到了於家的大本營雲南。
和黑函送出去的同時還要陸家的喜帖,喜帖上言陸公館喜得麟兒大喜,願諸位親朋好友前來。收到喜帖的人除了親戚朋友還要陸慶麟的同僚,文靜都可以預想到有多熱鬧了。
孃家和婆家人當然不能當天才來,王君蘭和許蓓雲就提前來了,文靜雖然在坐月子,但人收拾的相當乾淨,柔粉色的貼身寢衣,外邊罩著一件玉蘭色的紗衣,頭上戴著一個黑色鑲寶石的抹額,這樣看著倒是別有一番風情。
她這兩個嫂子,也只有許蓓雲真心一點,王君蘭雖然處處妥帖,但文靜卻知道她的心思。
“我身體不算太好,到時候滿月酒還要勞煩兩位嫂嫂了。”文靜笑道。
王君蘭坐下,一幅很關心的樣子:“你們家傅姨是個能幹人,還要我們操什麼心,我們也不過過來點個卯而已。你就放心把身體養好,這樣慶麟也高興。”
她說話十分妥帖,但越妥帖,似文靜這樣的人就會越害怕,這人心機從不曾露出分毫。明面上文靜還要作出一幅感激的樣子:“傅姨雖然能幹,但只有你和二嫂過來,旁人才不敢小瞧,我也更放心。”
許蓓雲就爽朗多了:“你也太客氣了,不過小事罷了,你原先生產就不大順利,現在合該好好坐月子才是。我當初生安淳的時候,每日進補都是必要的,這書也少看一些,免得傷眼睛。”
文靜也再次謝過她。
這倆妯娌面子上都好相處,二人各自提了補品過來,探望一會兒看看孩子也就離開了。
孃家人就熱鬧了,江氏是帶著文鸞過來的,原本要帶金嬌兒,但是她有了身孕,怕衝撞了,所以沒來。
上次郎氏回去,自然沒有把在文靜這裡發生的事情說出去,只是一口氣說李文靜不肯幫忙。江氏後來也不能來看女兒,說女兒在養身體,本來還有點生氣,覺得女兒嫁出去後就不認人了,還好上次她又送了不少補品回去。
江氏提了已經做好的豬腳過來,她看了看女兒氣色,看著紅潤,也放下心來,遂道:“女人家就是要多吃些豬腳補補,媽給你過了油水的,你嚐嚐。”
“您先放這裡吧,我剛剛喝了一碗雞湯,還不餓。”文靜笑道,又不著痕跡的看了文鸞一眼。
文鸞感受到她的眼神,瑟縮了一下,隨之又挺起胸脯子。她看了看悠車裡的孩子,倒是被孩子吸引過去了,江氏也跟她一起過去看。
白白胖胖的小子,褪了剛生下來的紅皮,宛若重生一般,露出了可愛的小模樣,江氏見了欣喜非常,不免和她道:“我只盼著你嫂子這一胎是個兒子,我就萬事如意了。”
金嬌兒肯定是能生的,雖然不是那種一沾就有身孕的那種人,但是身體健康,平時又注重保養,再有一胎,那是再正常不過了,所以文靜壓根就不擔心她生不了孩子,只要能生,還怕生不出兒子麼?
“您是肯定能心想事成的。”文靜打趣。
江氏也忍不住跟她說一些育兒經,文鸞就在一旁痴痴的看著孩子,這些日子無疑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刻,丈夫同她離了婚,她已經不再是吳家的兒媳婦。孃家人彷彿也嫌棄她,想要把她再嫁出去。
她卻一個都看不上了,全是販夫走卒,要不就是年紀大的選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