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妨把話說明白了……吃虧享福,本就在一念之間,他們水師佔了這麼長時間的便宜,撈的腦滿腸肥,現在的報應到了,老天爺要收人了!李善長出手,奔著御史臺去,為了坐實楊憲的罪名,廖永忠和俞通海也不會有好下場,他們的家人,部下,都逃不過。眼瞧著,就能看到人頭滾滾的時候。我就想不明白,明明都是死路一條,怎麼還有人前赴後繼,想要拿自己的腦袋,試試國法的厲害?他們到底在想什麼?”
常遇春一陣愕然,他低下頭,反覆思量。
這才道:“前後十多年啊,金山銀海,那種極品日子,誰不想過?下一次徹查,還不定什麼時候,先讓他們過一把癮兒,也就是了!而且還有人琢磨著,我貪的少點,或者幹些時候,撈點肥的,就抽身退步。這樣一來,就算下次出事了,也未必牽連到我。”
徐達哼道:“一言以蔽之,就是心存僥倖,對吧?”
常遇春稍微遲疑,也點了點頭,“人人如此,很難免俗啊!”
徐達頓了頓,又道:“常兄,你是不是也存了僥倖的心呢?”
此話一出,整個氣氛都尷尬了兩分。
常遇春的大黑臉有些發燒,變成了無奈的紫紅色,過了好半天,他才道:“我,我推了他們上去,日後出什麼事情,都是他們自己的造化,我懶得管的。”
徐達淡淡一笑,果然如同他想的這樣。
“老常!我說兩句話,你有興趣聽嗎?”
常遇春慌忙點頭,“你說,你的主意多,我聽你的!”
徐達深吸口氣,“我的一句話,是咱們誰也不能心存僥倖,就算以你我的功勞,真到了那時候,也未必保得住項上人頭!自己不體面,就沒人給你體面!”
常遇春渾身一震,略沉吟之後,用力頷首,“對,是這麼個理兒!”
“這第二句話,我想問問常兄。水師這副樣子,有沒有辦法杜絕?”
“杜絕?”常遇春怔了好一會兒,無奈道:“這可不容易啊!”
徐達笑道:“那就是說,還有辦法了?”
常遇春想了半晌,這才道:“我也不敢說一定能杜絕弊端,但我琢磨著,兵歸將有這事必須改了。不然什麼都沒用。在海上航行,更要講究軍規,要有嚴格的典章制度……對了,咱們現在不是設立武學了嗎!你看看,要是弄個水師學堂,所有將領都從學堂提拔。再配合其他衙門的官吏,比如外務部的,互相監督。然後港口碼頭,也要嚴格起來……許是能減輕不少。總之不會像現在這麼猖狂!”
徐達哈哈大笑,“老常啊,不愧是水裡的蛟龍,陸上的猛虎……你說說,給上位這個建議,不比你搶幾個水師的位置,來得更好嗎?”
常遇春瞠目結舌,過了好一會兒,連忙起身,向徐達施禮。
“徐帥,俺老常服了!你這話才是金玉良言,你救了我啊!”
常遇春連連施禮,心裡總算有了譜。
水師要怎麼改,還真是需要仔細思量。
就在他們兩位權衡的時候,李善長可是不客氣,他以領辦的名義,要求楊憲這位御使大夫跟他形影不離,同吃同住,一起辦公。
好傢伙,等於一下子將楊憲從御史臺弄到了中書省。
別看只是這一個小動作,卻是老辣至極。
離開了老巢的楊憲,幾乎一下子就成了廢物。
他想上奏朱元璋,請求返回御史臺辦公,但別管老朱答應不答應,李善長都不會給他機會。
隨後老李更是派出了心腹陳寧,接任御史中丞,署理御史臺日常事務。
這下子事情更糟了,楊憲的手下,紛紛猜測楊憲已經倒臺了。
一時間人心惶惶,亂成一團。
就在陳寧到達御史臺的第二天,就叫出去兩位御史,他們當初調查過劉炳之死,根據他們的回報,劉炳是正常死亡。
現在舊事重提,到底是怎麼死的,該有個結論了!
毒害朝廷御史,那可是夷三族的大罪!
值得一提,是錦衣衛過來,把人帶走的。
這下子人心大亂,楊憲的親信惶惶不可終日。
御史臺這麼多人,也不可能鐵板一塊,那些昔日被楊憲壓制的人,也開始動了起來。
有人私下裡找到了陳寧,向他舉發。
“大人,楊憲這傢伙看起來清廉,但其實都是假的,他在揚州有一處別院,離著水師碼頭不遠,眺望長江,十分富麗堂皇,私藏的金銀數量,十分駭人!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