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明白,您這麼愛他,又怎麼能忍受和別的女人共同擁有一個丈夫呢?
“那時的我早就把所以一切都拋開,覺得只要和他一起其他都不重要。即使前面的路佈滿荊棘,即使他已有妻室……困難越是重重,就越能體現我們愛的可貴。”她笑得有幾分捉摸不定,“人啊,總有年少輕狂的時候。”
“可是這段愛情,從一開始就是不平等的,不是嗎?”劉芒覺得胸口有點悶悶的,問出來的問題也更加尖銳。
“是的。”王妃乾脆的承認了,“可是小芒,這個世界上又有多少平等的愛情呢?只要有愛情存在,就註定了會有不平等的關係。總會有人愛得多一點,有人愛得少一點。有人堅強一些,有人軟弱一些,有人想要征服自己的愛人,有人想被所愛的人征服。如果想到得到絕對的公平,那麼就只能從一開始就拒絕它。”
劉芒愣了幾分鐘,試探地又問了一句,“那麼,您後悔當初的選擇嗎?”
王妃以一種複雜的眼神盯著她,“當我想念在國內的家人卻無法離開時,我會悲傷。當他在別的妃子房裡過夜時,我會流淚。當我的兒子無法施展才華時,我會失望。但無論是悲傷流淚還是失望,只要看到他的笑容就會暫時消失。我深深愛著,他的笑容。即使我知道,那笑容不只屬於我一個人。如果再讓我選擇一次,我的回答還是一樣。”
在沉默了片刻之後,兩人都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接下來,王妃又興致盎然地問了她很多和有關中國的事情,差不多熬到凌晨才心滿意足地去睡覺了。劉芒自然也是困得不行,趕緊在宮內侍女的陪同下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倒頭就睡。
或許是實在太累的關係,這一晚劉芒睡得格外沉。第二天一大早侍女在外面敲了半天的門才把她給吵醒。在侍女殷勤的“伺候”下,劉芒備感壓力的加快洗漱速度,隨後在她們的幫助下換上了這裡傳統的長袍。
如今人在屋簷下,只能暫時入鄉隨俗了。
當她跟隨侍女走進用餐的地方時,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餐桌前的埃米。令劉芒感到意外的是,他今天倒沒有穿傳統的長袍,而是穿了一套質地精良的淺灰色西服。茶色頭髮在陽光下散發出柔和的光,勻稱美好的身材裹在修身的西服裡顯得格外帥氣。他邊喝著牛奶邊瀏覽著當天的報紙,悠閒平靜的神情讓人看著沒由來的舒服。
看到劉芒進來,埃米爾放下了報紙,嘴角漾開了一彎極清極淺的弧度。
“這件衣服看起來還挺合身。昨晚睡得還好嗎?”
她毫不掩飾地打了個哈欠,一臉迷糊地坐了下來,有氣無力道,“昨晚從王妃那裡回來已經很晚了,腦袋剛沾到枕頭就人事不醒了。”
他笑眯眯地將倒好的牛奶放在了她的面前,“母親好久沒聊得那麼開心了。自從她嫁到這裡之後,這好像還是第一次呢。”說著,他又故意眨了眨眼,“你們一定是在背後說了很多我的壞話吧。”
“你這個好好先生有壞話可以讓人說嗎?”劉芒翻了翻眼皮,“王妃和我聊得可投機啦,她不但告訴了我她浪漫的羅曼史,還問了我很多關於中國的事情呢。”
“羅曼史?”埃米爾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小芒,你覺得我的母親倖福嗎?”
他的這個問題顯然有些突兀,劉芒愣了愣,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埃米爾也沒在意她是否回答,自顧自繼續說了下去,“在我六歲以前,我一直都以為母親是很幸福的,因為人人都說父親最寵愛的女人就是她。直到有一天——我偶然看到母親躲在房間裡偷偷落淚。我記得那天是大王妃殿下的生日,父親自然要出席。但父親似乎忘記了,那一天也是中國的除夕夜,是舉家團聚的日子。從那天起我就開始懷疑,對母親來說這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幸福呢?”
劉芒心裡泛起了一種難以形容的滋味,同時,也有些驚訝埃米爾會對她說這些。不知為什麼,就在這一瞬間,她覺得和他之間的關係似乎又拉近了一層。
“幸好母親性格堅強,所以即使在這深宮之中,她還是沒有失去自己的本性。這麼多年下來,這樣的環境已經決定了母親的人生位置。其實說到底,我們的人生,不也是周圍環境所造成的嗎?”
在埃米爾說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劉芒又從他的眼中看到了那絲似曾相識的悵然。
“不,這不是絕對的。”劉芒直視著他的眼睛,“我們的人生不是周圍環境造成的。無論在怎樣的環境中,我們還有一種最後的自由——那就是選擇自己的態度。說到底,怎樣看待人生,這應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