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令人暈眩。晚風揚起的細密沙塵,彷彿從沙漠銀色的波浪上騰起的晨霧,緩緩地向他們飄來,看起來煙波浩渺,如夢似幻。
兩人默默策馬前行,誰也沒有說話,就好像如果一開口就會破壞這種寧靜的氣氛。劉芒本來想等著他責問自己,可等了半天也不見動靜,她實在忍不住只好先開了口。
“我……以為你要去阿麗婭,所以才逃走的,我……”
他皺了皺眉,“你就這麼不相信我,真是讓人失望。”
:對不起,我一聽你的病好了,整個人就亂了,你怎麼也不告訴我……接下來我們又該怎麼辦呢?”一想到今後的佈滿荊刺之路。她的心情又不免低落起來。
“笨蛋,我不告訴你就是怕你胡思亂想。這些事就由你的男人來擺平,你操什麼心。”他頓了頓,語氣中透出意思輕鬆,“況且,現在事情也解決了。我不必娶阿麗婭,也不必娶任何其他女人。”
“怎麼可能,就算你的父母同意,其他皇親貴族們特未必肯答應吧。”
“可是,我的病又發作了。”他眨了眨眼,“所以沒辦法,我只能委屈一下娶你一個了。”
她驀地回過頭,睜大了眼睛,“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真的假的已經不重要了。”他從身後緊緊環住她的腰,像是貪戀她身上溫暖那樣,用下巴輕柔摩挲著她的後頸。這是他在父親宮殿前整整跪了兩天兩夜才得到的妥協。昨晚從父親那裡得知這個好訊息之後,他就連夜趕了回來,沒想到這個可惡的女人居然又跑了。
她緩緩閉上限睛,對方的面板帶著溫暖的觸感,麻麻的,癢癢的。奇怪哦,眼睛又開始發澀了,好像只要一睜開眼就會控制不住地流眼淚……
為了她,他要裝一輩子的病嗎?
“可是阿布,要裝一輩子很辛苦……”
“再辛苦也好過整個後宮的爭風吃醋。女人什麼的最麻煩了,有你一個還不夠麻煩嗎?“他不以為然地挑了挑眉。
“阿布……”她忍不住提出了抗議。可惡咧,明明剛才還覺得很感動很煽情,結果被他這麼一說,簡直就是讓人火大。這個傢伙總是這個樣子!只不過,她沒有看見身後的阿布唇角邊浮現出的一絲溫柔笑意。
“對了,你怎麼會想到把那個木箱子帶來呢?”她忽然轉過了頭,正好瞧見了對方還來不及斂起的笑意。
他似乎有些尷尬,“父親一直都對加麥爾哥哥很冷淡,連我也以為他不喜歡哥哥。但是自從父親告訴我一切後,我才知道了他對哥哥的苦心。
我猜想哥哥可能也是因為有這個心結,才做出這樣的事情。所以我就賭了一次,看來事實和我猜想的出入不大。”“那麼,你會……原諒埃米爾特嗎?其實他還是不忍心真的傷害我
們,對嗎?”一談起這個名字,她的心情變得好複雜。“其實……那些人被這麼順利抓住,都是因為之前有人向我發了一個訊息。所以我才有時間提前佈置好前去圍捕……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埃米爾特……”
“那麼……你會原諒他嗎?”
“他瞞了我這麼久,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原諒……”他有些惱怒地哼了一聲,“這樣吧,作為懲罰,我們的婚禮就不許他參加。”她認真地點了點頭。
“也好。不過禮金還是要他出的哦。”他的唇邊逸出一絲輕笑,“對了,說起來回去也該準鋸結婚的事了。我要為你定製一頂世界上最漂亮最昂貴的王冠。”
“定製?那多浪費錢啊,反正你們家族裡的女人王冠什麼多得是吧?向她們借一下不就好了?”劉芒很自然地發揚著新節約主義,完全沒有一時到她已經接近世上最摳門王妃的桂冠了。
“你的老毛病又犯了嗎?我不需要你給我節省。”
“可是,假如家裡已經有了,再去買一個不是很愚蠢嗎?”
“你……”
“我又不可能每天都戴著皇冠晃來晃去,根本沒實用價值,借來戴戴不就行了?其實就連婚紗也可以借的……”
“夠了!”他實在無法再忍受這個吝嗇的女人了,唯一能讓她閉上嘴的方法就是——他將她的臉扳了過來,不假思索地封上了那張還在喋喋不休的小嘴。
望不到邊際的浩瀚沙漠上,熾熱的風吹起了漫天的沙塵,拋灑入墨藍
色的夜空中。銀色月光交織而成的光幕層層落下,淡淡籠罩住兩個安靜擁
吻的身影。兩顆年輕的心似乎變得很輕盈很輕盈,彷彿能隨著沙漠的風一直飄向世界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