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位上有人,他可是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掃描才鎖定前方的位子,他現在跌坐的位子剛剛明明就有顆不黑不棕的頭。
『坐進去。』
天堂的鐘聲被和平鴿振翅而飛的聲音打斷,取而帶之的是噗通噗通的鳥糞降落聲,跟之前打在他機車儀表板上的音效一模一樣。
該死的許湘凜。
該死的居高臨下的睥睨眼神。
該死的自己,居然乖乖地坐進去!
※
「要吃洋芋片嗎?」
不要,煩。他揮了揮手,繼續沉醉在他的黑暗裡。最少那裡沒有鳥糞也沒有學長。
「起士的哦。」
聲音再次響起,細細柔柔鑽進他的耳朵,讓他想躲都沒地方躲。像極了許湘凜的聲音。
「不要!」司嘉誠一小吼手一揮,還沒膽太大動作。
張眼,他就後悔了。
水靈靈秀氣氣的小臉帶著疑惑,那雙讓他魂牽夢縈的眼睛正盯著他瞧。
司嘉誠內心孟克化,但面對他的女神學姊,表情除了僵硬還是僵硬。
見他沒反應,臉美心更美的學姊換個問題,「嘉誠,到休息站了,你要不要去上個洗手間?」
「不、不用。」冷汗潸潸表情僵硬,司嘉誠連呼吸都忘了。
「這樣啊……可是還要一個多小時才會到目的地,你一上車就不說話,真不像你呢,是身體不舒服嗎?」
手裡捧著洋芋片的學姊還是這麼高貴,好像一包二十五的洋芋片是一包兩千五的高檔貨。
哦、學姊真美,就算皺著眉一臉疑惑也還是很美。
見司嘉誠還是沒反應,許玲雅只能搖著手中的洋芋片,疑惑地看著冒汗的學弟。車上只剩他們兩個人,總不能丟著學弟一個人在遊覽車上。何況她的目的可是……
「玲雅。」
哦、多溫柔的聲音,學姊連聲音都是這麼美,性感又帶有磁性……磁性?
「湘凜,你回來啦。」許玲雅笑開了,將洋芋片塞到許湘凜手中說:「嘉誠好像身體不舒服,你照顧他一下,我先下去逛逛。」
「好,順便幫我買罐飲料。」
「嗯。」
美麗的學姊踏著美麗的步伐走了,徒留可憐的他跟可恨的學長。
「許湘凜……」他惡狠狠地咬牙,聲音小到連蚊子都聽不到。
「叫學長。」許湘凜光看唇形也知道司嘉誠在滴咕什麼。
「……學長。」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何況對手可是空手道黑帶。
「真可惜都已經給你機會了。」許湘凜坐下,伸手拿過窗邊杯臺上的飲料。
司嘉誠整個人縮排椅子裡,剛剛他再晚個零點一秒縮身,他胸口引以為傲的肌肉就會被那雙手擦過。
男人不怕被襲胸,只怕被襲的胸會爛掉!
「什麼意思?」司嘉誠這才意識到自己睡了很久,口都有點乾了。
許湘凜指了指他的腦袋說:「冷汗都溼滿整個頭了,每次看到玲雅都跟見到鬼一樣,要不真的很確定,別人會以為你不是喜歡她,而是在怕她。」
「你沒聽過愛之深、怕之切嗎?不對啦!我是說我看到學姊會緊張也不關你的事,你說什麼給我機會?哪有什麼機會啊!被整的機會倒還滿多的。」最後一句又縮回嘴巴里,不過他確定許湘凜一定有聽到。
「呵,剛剛在我回來之前,車上只有你們兩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說,這不是機會是什麼呢?」許湘凜挑起眉,滿意地看著司嘉誠瞬間爆紅的小麥色肌膚。
「孤男、孤男寡女,跟學、學姊……」他真不敢想像,如果剛剛兩人對視的時間再長一點、再長一點的話,如果學姊對他有那麼一點點意思,他一定……
「一定沒膽做什麼。」許湘凜像是欣賞夠他的表情變化,又冷冷地拋下一句阻斷他的心聲大爆炸。
司嘉誠被口水嗆到,咳了兩下才說:「你又知道我沒膽做……是沒膽對學姊做什麼。」
被那雙瞬間變冷的眼睛盯著,不用一秒他就舉手投降。
霸氣、這是許湘凜的霸氣,絕不是他很孬。
「如果不是因為那封簡訊的話,我或許就不會刻意刁難你了。」斂起習慣性微笑的許湘凜散發出殺氣,冷冷地、透心涼。
承認了,許湘凜承認整他了,天地良心啊,果然自己沒冤枉好人。
「那、那個,簡訊的事,真的很不好意思。」司嘉誠搔搔頭,有點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