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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學了許久的規矩,總算是堅持的不會失禮於人。

秦珝今個兒穿得是一身兒絳紫色的袍子,金絲掐成的高冠束住髮髻,比起沈可的昏沉,他的氣色倒是好得出奇,昨晚辛勤了許久又沒睡到兩個時辰,居然還是神采奕奕的翩翩公子模樣。

等二人都穿戴妥當之後,外面還只是天光微亮的模樣,秦珝依舊是在前頭騎馬,沈可在後乘著印著榮王府徽記的馬車到宮內謝恩。

待等下朝後到皇上跟前兒磕頭謝恩,之後又往陳皇后處去磕頭,待兩邊都出來了,就見到和玉在不遠處領人候著,看出來了就忙迎過來道:“奴婢見過世子爺,見過世子妃,給二位道喜。”

秦珝只是笑笑,沈可忙從袖裡掏出早就揹著的紅包塞到和玉手上,笑著說:“姑姑這般說可就是折殺我了,您是娘娘身邊兒親近的人,我們不能日日照拂到的,還都得仰仗姑姑呢”

“世子妃這話是客套,奴婢卻不敢託大地應,娘娘在宮裡等您二位來呢”

和玉引著他們二人過去,陪著說了會兒話,姜太后才道:“罷了,吾也不多留你們,時候不早你們也該回去給你們父母請安,讓可兒見見家裡的人。”

姜太后說罷又扭頭對沈可道:“閒來無事就進來陪我說說話,別總悶在家裡頭。”然後朝秦珝瞥過去道,“他若是對你不好,也只管來找吾做主。”

從宮中告辭了出去,下臺階的時候秦珝回頭虛扶著沈可,忽然問道:“可乏了?”

沈可有些驚訝地抬頭看向他,然後忙又收斂了神色道:“回爺的話,不妨事兒的。”

“那回家吧”秦珝說完頓了片刻又道,“不過父親素來性子古怪,若是等會兒有什麼的,你莫要放在心上。”

沈可被他這話說的心下不安,一路回了家,若是依著規矩,該是全家都聚在堂屋等著新人見禮,但是也不知是榮王府的規矩不同還是榮王爺的脾氣古怪,秦珝引著她到府裡的主院給榮王爺磕頭。

沈可跟在他身後穿過兩道迴廊,才到了一處偏堂前,丫頭挑起簾子,一股子藥味就溢了出來,屋內昏暗陰沉,藥氣和薰香的味道混在一起,聞在鼻內十分怪異。

沈可微抬眼皮掃了一眼,只瞧見榻上一位硃紅罩衣的老者、鬚髮皆白,身邊圍著幾個二三十歲的婦人,打眼一瞧雖說均是綾兒緞兒的料子,但俱是穿著半長的對襟褙子,非但沒有榮王妃在場,連個側妃也都不在,只是幾個侍妾之輩。

秦珝領著沈可上前行禮的時候,那幾個年輕婦人忙都避了開去不敢大咧咧站著受禮。

“兒子領著媳婦給父親磕頭請安。”秦珝上前一步,撩起袍襟跪下。

沈可也忙上前跪下道:“媳婦給公爹磕頭。”但是等了半天上面也沒有動靜,反倒是秦珝已經自顧自地起來,並伸手扶她一下。

旁邊有個婦人撲哧笑出聲來道:“世子爺果然是疼咱們的世子妃。”

沈可沒料到會有人這般放肆,不禁微微側目,只見那婦人瞧著不過雙十年華,眼睛不大卻好似會說話一般,靈動異常,笑起來眼中帶笑,黑亮的眸子流轉如波。

榮王爺聽到她說話忽然道:“明眸,過來給我捏捏腿,今個兒也不知是變天還是什麼,總覺得腿上的舊傷處隱隱作痛的。都是當年征戰的時候留下的舊傷,一到陰天下雨的就發作,當真是讓人煩心。”

沈可聞言將目光投向榻上,只見榮王爺半倚在靠墊和軟枕上,錦緞的被子搭在腰腿處,蓋得嚴嚴實實,也瞧不出什麼情況,但是一直聽說是從腰以下都是沒有知覺,也不知到底情形如何。

從堂屋中出去,又穿過兩道迴廊,轉過影壁,又到一處坐北朝南的正堂門口,進屋就覺檀香繚繞,屋內陳設簡單清素,與剛才榮王爺屋裡另是不同的模樣。

北邊兒正座上坐著一位身著王妃誥命服的中年婦人,瞧著眉眼間於秦珝頗有幾分相似,知道應該是榮王妃,她身後立著幾個寬衣大袖服飾品級不同的婦人,猜想應該就是王府內的幾位側妃。

秦珝跟沈可上前磕頭行禮,榮王妃只輕輕地嗯了一聲,然後說:“王府內規矩不多,王爺跟我這裡也不需要你們晨昏定省,只要你們自己能相敬如賓,那我就也心滿意足。可兒是娘娘親自挑中的,也是出自名門,想來定然不會有什麼差池,我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如今珝兒身為世子,你是他的正妻,接手掌管王府也是應當應份的。”說罷抬手推推桌上的托盤道,“這兒是府內各處的鑰匙和對牌,賬本我已經差人抬到你院裡,今個兒就一處交給了你,以後府內上下都由你做主